眼皮一顫,賀逢年正要伸手拉她卻連衣角都沒碰到。
随着門關上的聲音,房間裡安靜下來。
隻是這次屋子裡隻有他一個人。
辦公室裡,睿雪眉心擰在一起,面色凝重地聽着林卓指着CT片子說明賀逢年的情況。
“從片子來看,這裡顯示骨折線比較模糊,這裡也有明顯硬化的狀态,而這裡,骨折線明顯清晰,斷裂處也有軟組織腫脹的情況,明顯是新傷疊舊傷,他這裡以前骨折過。”
“是的,在高中的時候骨折過,會很嚴重嗎?”
睿雪的快速肯定回答讓林卓一愣,随即又指了指骨折線清晰的地方,“他第一次恢複的很好,片子上來看是這樣,平時他會有手臂脹痛,提不起重物的時候嗎?”
睿雪回憶着:“沒有。”
“嗯,好在兩次創傷時間也隔了挺久,倒不存在兩次傷痛疊加的情況。”
睿雪還沒松口氣,又聽林卓道:
“但他這次骨組織損傷較重,被木棍擊打過,如果撞擊手臂的是根鐵棒,那他這隻手臂就一定是粉碎性骨折,造成的創傷和後遺症是不可逆的。”
“這......”心口又提了提,睿雪第一次覺得林卓說話大喘氣。
“他現在的情況隻比粉碎性骨折要樂觀些,後續如何還要看他的自身恢複如何才能判斷,但恢複的過程中,骨折處一定會伴随腫脹、疼痛,如果收受不了一定要來醫院就診,不要隻吃止痛片,治标不治本。”
睿雪雙手緊握不敢吱聲,生怕他還有什麼話在等着自己。
“那他這個樣子需要住院嗎?他身上還有别的傷嗎?”
“不需要住院,身體各處也并無大礙,隻是些皮外傷沒有傷及肺腑。”林卓又看了眼片子才道,“遵醫囑吃藥就行了,還可以搭配着維生素D和鈣物質,促進傷口的恢複。受傷的手臂盡量不要活動,防止再次損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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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總,真的不用和賀先生報備嗎?”
一道冰冷的視線投來,喬林閉上嘴,繼續處理手上的事。
“您讓我查的譚小姐丈夫意外身亡的事,米國那邊的偵探給了回複。”
“說。”
“朱先生出事那晚是要去加侖餐廳赴約的,走常山大道是最近的路,可他在行駛途中忽然在岔路口改變方向,走了山道才會造成人車摔下懸崖。”
“根據當時的路段監控顯示,朱先生當時是接了一通電話才改變路線的,但根據警方調查和最後的資料來看,事故現場和車裡都沒有找到朱先生的手機。
“然後呢?”
“目前隻查到這些。”
“再接着查吧。”
“對了。譚小姐今天晚上給我打了一次電話。”
“哦。”
“我還是按照之前那樣,說您在開會,沒時間看手機。”
“嗯。”
想着時間也不早了,賀逢年看了眼時間:“那你先回去吧,别跟老頭說我回來了,這幾天我住......”他頓了頓,指尖摩擦着袖口,“等我消息吧。”
“好的,那我先走了賀總,祝您早日康複。”
喬林出了門,繞過長廊忽地被一道力量拽地身體踉跄,他還想掙紮卻看到那張熟悉的臉,緊繃的身體瞬間放松下來。
“睿雪小姐?是你?好久不見。”
不明白喬林臉上的竊喜從何而來,睿雪開門見山,“我有事情要問你,要是被我知道你騙我,我就——”
“您放心,賀總之前就交代我,讓我待您就如圖待他一樣。”
來勢洶洶的氣勢減弱了些,睿雪松開環着胸的手,挑眉。
“他真這麼說的?”
“千真萬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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睿雪回到病房的時候賀逢年已經睡了,不想吵到他,蹑手蹑腳準備關燈離開,卻聽安靜的房間裡兀地響起一聲呢喃。
“别走。”
腳步一頓,身後的人似乎是醒了,被料摩擦得悉索聲更響,睿雪縮在角落裡不敢亂動,生怕和賀逢年撞上。
直到一口倒吸涼氣在黑暗裡響起,睿雪也顧不上隐藏,快步走過去,“動什麼啊?”
略帶責怪的聲音響起,一陣靜谧後,才聽到賀逢年問:
“你去哪兒了?”
黑暗中,那雙黑耀般的眸子注視着她,他空着的作收抓着她的手臂,生怕她把他丢下的模樣。
靜谧的氛圍之下有空調正在運作,睿雪忽然想到自己小時候遇到的一隻黑色小狗,當時也是這樣眼睛濕漉漉地望着她,希望她把它帶走。
到底是心軟,睿雪歎息一聲,無奈道:“把你丢這兒,我自己遠走高飛。”
聽出她是在玩笑,但賀逢年沒有片刻放松,将她又忘床邊拉了拉,“你不說我有什麼要求随便提嗎?”
睿雪眼皮狠狠一跳,不等她開口反悔,賀逢年便搶先一步。
“我要去你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