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提烈騎着大馬,右手已經摸到了挂在腰間的彎刀,從上往下睥睨的看向沈周容,滿眼懷疑。
“大理寺正的女兒,為何要到我北蠻!”
沈周容根本不懼他,反裝出一副驚訝的樣子,“嗯?難道你們不知,本姑娘好不容易與趙國公府解除婚約,外出遊曆自然是為着心情好。”
“至于你剛剛所言,難道閣下忘了,是你們劫我貨物在先,并非本姑娘非要去你北蠻!”
烏提烈一時啞然,瞪了一眼身邊滿眼不成器的姑侯祿,然後警告沈周容,“你最好别耍什麼花招!”
話音剛落,忽聞馬蹄聲。
地面隐隐傳來震感,長青神色凝重道:“來者人數不少。”
視線裡,一群人身騎烈馬,手握長刀,面覆黑巾,喊殺聲震天的朝他們飛馳而來。
沈周容第一個懷疑之人就是烏提烈,然而在看見對方同樣震驚,且見對面勢頭不對,已拔刀指揮衆人迎敵時,懷疑消了大半。
直到烏提烈一勇當先,咔咔兩顆頭顱落地,沈周容才将懷疑放下。
烏提烈帶領的二十多号人都是北蠻軍中好手,可對面蒙面人也不弱,甚至人數是烏提烈這邊人五倍有餘,雙方激戰下,烏提烈已有頹敗之勢。
以對方不要命的架勢,再打下去,烏提烈人馬恐全軍覆沒不說,他們三人也恐幸免于難。
這是要趕盡殺絕啊!
沈周容三人在此時隐隐達成了共識,這夥人的目标,恐怕不止烏提烈一行,還有他們。
從對方近乎百人的人數優勢就可确定。
如此直接入北蠻王室的機會或許隻此一次,不管這些蒙面人是誰所派,目的為何,沈周容都不允許他們破壞自己的計劃,于是準備讓長青出手。
不過出手前,她還要再确定一件事。
于是招手将看前方厮殺看的心驚膽戰的姑侯祿叫了過來,趁其注意力還在兩方厮殺上,果斷開口。
“你在擔心你舅舅?”
姑侯祿一心撲在烏提烈身上,絲毫沒注意到沈周容挖的陷阱,于是真情流露的重重嗯了一聲。
果然,這姑侯祿乃北蠻王的兒子!
早前,烏提烈處處與他透着親近,沈周容就有懷疑,烏提烈乃北蠻王室大将,其雖有三個兒子,可與眼前人年紀卻都對不上,不過這會,懷疑确定了。
沈周容同林硯之相視一眼,在對方眼裡看到了彼此明确的肯定,于是轉頭示意長青。
長青加入戰局的瞬間,局勢咔咔逆轉,最後,在烏提烈瞪得牦牛一樣的眼睛下,一長鞭取了最後一名蒙面人的首級。
長鞭纏腰,長青擡步往回走,隻留給烏提烈一個嚣張到極緻的背影。
有個小兵被長青驚到了,結結巴巴的靠近烏提烈,張口就叫将軍,被烏提烈反應過來訓了一嘴。
臨了,還不忘壓低聲音。
“将什麼軍,說了,在外喊我大人!”
小兵腳步橫移,一時間又結結巴巴退下。
走到一半的長青忽覺不對,在他們來時的路上,有大批人馬正在靠近,聽聲音,像極了大安兵馬。
于是加快速度幾步來到沈周容跟前,介于姑侯祿在側,于是貼近了沈周容耳朵,低了聲音。
“公主,有大批兵馬正在靠近,像我們的人!”
沈周容幾乎是在長青說完的時候就做了決定,一個眼神,長青就知道做什麼,于是趁着衆人不注意,身子一閃,瞬間沒了人影。
姑侯祿注意力在用力看了幾眼長青後,重新回到自家舅舅烏提烈身上,壓根沒注意呼吸間消失的長青。
隻有林硯之明白了沈周容全部意思,并且在第一時間發現了其中的不對。
烏提烈提着彎刀走過來的時候,已感知到了車隊後方大批的兵馬,可沈周容身邊的長青剛剛還幫他們殺了對方,若非如此,連他自己,都恐難在那群蒙面人手中保住性命。
總不能,是先幫他們,再召軍隊來殺他們吧。
一時間,心裡懷疑和信任兩方博弈正酣。
可他堂堂男子漢大丈夫,該謝的還是要謝的。
于是有模有樣的行了一個大安禮,“方才,多謝姑娘命人相助。”
難怪這位大理寺正的女兒敢要求入北蠻,原身邊有這樣一位功夫高強之人,同時,也發現了長青此刻不在隊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