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洛恒到此,沈周容一直端坐上方,沒有絲毫要起身的意思,提及此,也是試探洛恒是真的邀她做客,還是欲囚她在這皇宮内院。
誰知洛恒對此隻字不提。
“公主嚴重了,本皇一朝回朝,偶然聽聞公主來我大齊做客,身為一國之君,本皇豈有怠慢之理,這才派人請公主入宮中小住。”
洛恒回答的毫無破綻,又在情理之中,本來沈周容入宮,就是為了探查洛恒此舉目的,如此,倒也不會引起洛恒懷疑。
畢竟,是他強留她在此,她隻是被迫。
隻不過雖如此,該有的态度不能少。
“如此,洛皇自便,隻是本宮脾氣不好,說不定哪一日住的厭了,總要尋些有趣的事來!”
面對沈周容明晃晃的威脅,洛恒面色絲毫未變,隻和煦道:“公主遠來是客,本皇已吩咐所有人,任何人不得對公主不敬,如此,公主且在宮中安心小住。”
蘇公公焦急的站在冰泉宮門前,一圈一圈的打着轉,直到看見那抹明黃,忙向前迎了上去,卻不想剛剛靠近,就聽得洛恒低言。
“十三年,孤以為不會再見她,即便再見,也是她該向孤低頭,卻不想,在她面前,孤永遠都低她一等!”
身邊的蘇公公自覺聽到了不該聽的,心中一驚,躬着的身子不自覺更低了些,下一刻,就聽到洛恒厲聲,帝王威壓驟顯。
“吩咐下去,殿中那位不準走漏任何消息,若有違逆,立斬不赦!”
洛恒走後,沈周容起身,踏着映入殿内的碎光一步步走至殿門前,直到宮門前那道明黃消失,才隐隐歎出一口氣。
“洛恒要本宮安心居于這皇宮内院,是否真的對本宮起了立後的心思?”
長青聞言大驚,“殿下為何如此說?”
相較于長青的大吃一驚,沈周容淡定許多,隻是微微低了眉眼。
“不羨打探到,洛恒有意娶本宮為後,而昨日申屠令容醉酒,也言本宮幼時曾于洛恒有過婚約。”
“殿下!”
長青心底巨震,整個人驚得當即跪地。
沈周容卻似毫不意外,依舊低言,“看來你早就知道這件事,也罷,想來定是母後叫你不要多言,起身吧。”
長青跪地不敢動,直到沈周容向她伸出一隻手,長青這才堪堪起身。
“不管洛恒是真情還是假意,此事并非好事一件!”
“大安與大齊和平相處十數年,雖國力不相上下,卻于兵力上,仍有懸殊。而本宮所掌鐵甲軍,退之,可守大安,進之,可攻十城,以區區三千之數生生補足了這一懸殊。想來,洛恒定是深知此中關竅,這才有了立後的心思。”
“本宮手握重兵,單是鐵甲軍這一項,大安朝臣便不會有一人,會眼睜睜看着洛恒此舉,若洛恒當真欲行此事,隻怕迎來的,隻有兩國大戰!”
長青聞言,忙道:“若那洛恒真敢如此,屬下便是拼了命,也定将殿下安全送回大安!”
明明是壯烈之言,沈周容卻忽然一笑,擡手撫平了長青緊蹙的眉宇。
“我的傻長青,本宮可舍不得你死,況且,本宮既敢入宮,便有把握安全解決此事,如今本宮憂心之處,是大安。”
“大安?”
長青不解,卻不見沈周容再言語,隻從自家主子眼裡,看到了她不懂的濃濃愁緒。
……
第五公府。
司玉差出去的人辦事效率極高,短短七日,就收到了飛鴿傳書。
“你是說,我可憐的孫女當年失蹤,流浪了大半年,才被費寅找到,繼而成了他大安皇室的公主?”
房間内,司玉站在一旁,呂老夫人聽完探子報來的消息,心疼的恨不能替沈周容受過。
“快,既然都查清了,快去派人接回來,今晚,我就要見我寶貝孫女!”
誰知呂老夫人說完,司玉卻并未動,隻在自己母親疑惑看過來的時候,說出了剛剛下人傳來的消息。
“娘,女兒安排在申屠府外的人來報,她被皇上派人一早接進了宮。”
“什麼?!”
呂老夫人大驚!
與此同時,林硯之所率使團,于十多日快馬加程,提前一日趕到大齊,旌旗揚風飄揚,瞬間引起了整個皇城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