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不能加好友,不然她定要私下交流一番,以後在帖子裡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她肯定會暴富!兌換商城裡那些好東西就再也不用眼饞了。
心底連道了幾遍可惜,幼珍接着總結經驗。
汪嬷嬷為她梳頭發,見她心情不錯,心中也跟着大定。她是真怕自家這位不滿十歲的小福晉起床氣冒出來,畢竟今兒個還得去向那幾位行大禮,來不及正兒八經用早膳。早起加上吃不好,她家這位小主子會鬧脾氣的。
小夫妻兩人收拾妥當後,一起喝了碗粥墊肚子,便按着時辰去向皇太後、皇帝等人行大禮。
仁憲皇太後是當今康熙帝的嫡母,住在甯壽宮。距離乾東三所倒不算遠,出了院門,往東一拐,沿着東筒子路一直朝南走上大約四百米到錫慶門,跨進去便是甯壽宮的正門所在。幼珍在後世旅遊時來過這裡,打眼一瞧,發現門内南牆上還沒有著名的九龍壁。
門口已有小太監專門等候,瞧見這一對身着吉服的年輕小夫妻,連忙迎上來,行禮後引着二人入内。
路上,四爺瞧了小太監一眼,小太監趕緊微笑着輕聲道:“這會兒宮裡各位主子正陪太後娘娘說話呢,知道四爺四福晉要來行禮,都高興着呢。”
宮裡的規矩幼珍學過,這個時辰并不是宮妃向太後請安的時辰,這些人都是來看她的。
四爺看她依舊眉眼彎彎,忽而覺得他的小福晉氣度非凡,馬上就要被那麼多人圍着瞧,竟一點不怕。
進了甯壽宮正殿,原本正說話的妃嫔們很快安靜下來。幼珍沒偷着眼睛去瞧,反正很快就要挨個見過。
甯壽宮首領太監唱喏,兩人向太後行大禮、敬茶。
她年紀小,又是孫輩中第二個娶進來的皇子福晉,且與前頭大福晉進門已隔了四年多,太後頗為稀罕,喝了孫媳婦的茶後開口:“老四媳婦,坐到我跟前來,哀家好好瞧瞧。”太後不會滿語和漢語,說的是蒙語。
沒等專門的嬷嬷翻譯,幼珍已應了一聲“是”起身走到她身前一步的位置,坐在宮女搬來的小凳子上。
妃子們有些驚訝,這位小福晉很懂蒙語?雖然皇子福晉成婚前都會有專門的嬷嬷教蒙語,但她還不到十歲,怎麼好像很會的樣子?
四爺也沒想到她還有這能耐。
太後驚訝之餘更多的是歡喜,仔細打量了她一番,對衆人道:“這孩子一看就有福氣。”
“孫媳謝皇瑪嬷誇贊。”幼珍微蹲了蹲身子,嘴角彎起甜甜的弧度,回以流利的蒙語。
一旁專門為太後娘娘翻譯的嬷嬷覺得自己可以退下了。
太後則欣喜地眼睛都亮起來,又問了她在宮裡是否習慣,家裡阿瑪額娘身體如何,昨天出嫁弟弟有沒有鬧騰等。
幼珍一一流利回答,太後喜形于色,拉住幼珍的手,愛憐的拍了幾下,連道了幾聲好。
當年大福晉來行大禮時,約莫着十四五歲,嬷嬷翻譯一句,大福晉才動一下。如今又來了個肉嘟嘟的小孫媳婦,竟然能聽懂她說的話,毫無障礙,一點都不需要翻譯的那種。
如果不是幼珍的發音偶爾和蒙古小姑娘有點區别,她幾乎要懷疑小孫媳婦的出身。
太後一高興,在今早按着規矩提前準備好的恩賞之外,又加了幾樣:她出嫁時陪嫁的項圈,一套十幾歲時戴過的點翠頭面,一枚雕牡丹和田玉壓襟,一隻白玉镂雕荷包式香囊。
看到額外增加的賞賜,幼珍的開心越發真誠,聲音都不由得更動聽:“謝皇瑪嬷厚賞,但您真的給太多啦。”
“那你要不要?”
“要。”幼珍重重點頭,猶豫一秒都是對太後和那些寶物的不尊重。仁憲皇太後五十來歲,華發微生,皮膚白皙,身形略豐腴。若忽略她通身的氣派,單從眼神來看,像一位好相處的富家祖母。
太後看她這見錢眼開又實誠的模樣,被逗笑了,在心底道了句“到底是個小姑娘”,又讓自己的貼身嬷嬷取了一枚精巧的鬼工球出來。
一個穿着湖色宮裝的妃子開口:“臣妾聽說,當年您剛進宮時,昭聖皇太後曾賞賜一枚十三層的象牙鬼工球,莫非正是這個?”
“惠妃眼力不錯,”太後微笑,示意嬷嬷把球交給幼珍身後跟着的嬷嬷,然後對幼珍交代:“留給你無聊的時候解解悶。”
“去見過你的妃母們。”太後和幼珍說夠了話,讓貼身嬷嬷引着幼珍一一拜見以鈕祜祿氏貴妃為首後宮妃嫔們。
鈕祜祿家這位貴妃是十阿哥的額娘,生得雍容貌美,瞧着也和氣,給賞賜很大方。
女人堆裡顯眼的有幾位,惠妃莊重,榮妃溫婉,宜妃明豔,儀态氣質都沒話說,隻宜妃的口音和京城這邊不太一樣。不太顯眼的也有幾位,平妃很安靜眉宇間有些哀愁;敏嫔、端嫔、安嫔、僖嫔、靜嫔容貌秀麗,各有千秋,後頭坐小凳的也有幾位,其中一人美貌非常,年齡約二十四五,大約是八阿哥生母良貴人。
平時太後并不會讓宮妃們都過來,但今日是皇子福晉新婚行大禮的日子,所以格外齊整。
德妃今天并不在這裡,她得了恩準,在自己宮裡等着兒子兒媳婦過去。
數得上号這些高位妃嫔們都準備了見面禮,幼珍身邊隻跟着汪嬷嬷和湘兒,根本拿不下。貴妃便發話,讓各人自派身邊心腹送到乾東三所去。
一圈見面禮收完,也到了該去觐見康熙爺的時辰。
出了甯壽宮,四爺微微放慢些腳步,用蒙語問:“何時學的蒙語?”
“在家待嫁時跟三位嬷嬷學的。”幼珍實話實說。
“三位?”
“知道要嫁給四爺後,我便開始學蒙語。阿瑪額娘請了兩位會說會寫且寫的不錯的蒙古嬷嬷教我,加上後來宮裡派來的,便是三位。”
“你一個學生,如何用三位蒙語嬷嬷?”豈非養了幾個蛀蟲?
“怕她們嗓子啞,所以嬷嬷每人輪班一個時辰。”
“你自己呢?”似乎不太對勁。
“從早到晚學上一整天。”幼珍忽然挺自豪,當時很累,她堅持住了。
“她們輪班,你倒不休息?”四爺發覺成親并不能代表什麼,一場完美的婚禮,并沒有讓他明白眼前這個小姑娘。
“我是學生,要學一個本事自當刻苦。她們是我的蒙語老師,若嗓子啞了,便不好教。所以我喝藥調理,她們輪班當差。”事實上即便這樣,她的三位嬷嬷嗓子也啞了。如此猛攻一年四個月,她的蒙語沒有專八也有六七級。
四爺終于知道她為什麼不了解他的飲食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