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栗子跑上前，拽住楚雲江胳膊：“就這一次！”

楚雲江嚴詞拒絕：“半次都不行。”

他一個大老爺們，穿宮女服，丢不丢人呐。

小栗子用力擠擠眼睛，又拿手使勁搓兩下，眼眶子登時紅了。楚雲江懷疑，眼睛是拿手搓紅，跟事無關。小栗子道：“夜裡看不清，你身材與她相仿，我們隻是去送個衣裳，你一直低着頭，陛下絕不會發現什麼的！”

楚雲江将胳膊往外抽，小栗子像八爪魚牢牢吸住胳膊。

小栗子眼中擠出兩滴眼淚：“就這一次！”

在獵宮這些日子，楚雲江前幾日遭了罪，後面有了小栗子這座靠山，他工作松快許多。小栗子幫他很多，楚雲江不是不識好歹。

側眼看向桌子上的宮女衣裳，月白交領，粉白輕薄紗袍，一條豆綠的披帛放在一旁。

這也太娘了，真不能忍！

他冷酷的将手抽了出來：“明日，我會給你送上好的金瘡藥。”

楚雲江堅定轉身邁步離開房間，他以後是要繼承宣國皇位的人，女裝示人，被人知道了，這臉往哪放啊。

走到門口，他心中略有不忍，轉頭望去。隻見小栗子站在桌子旁，含着淚水，拿着一根豆綠的披帛往脖子上鎖，一副楚雲江不女裝就要自缢的态度。

楚雲江眼光一閃，轉身一個箭步沖上去，搶走小栗子手中的披帛，氣哼哼：“你要告訴旁人，我就跟你翻臉！”

小栗子眼中劃過一絲感激，跑到桌旁，便伺候楚雲江穿衣。宮女的衣裳不像貴女的衣裳，那樣繁複，寬大。

它更多接近男裝，以舒适和幹練為主，畢竟宮女時時要準備幹活。

時間有限，來不及盤發髻，小栗子抓了兩下，在腦後盤個簡單的發髻，别上一根珠拆完事。

路上楚雲江捧着霍司晟的衣裳，好奇問：“霍司晟喜歡半夜洗澡嗎？”

小栗子神秘的道：“哪能啊，陛下今日獵了鹿，喝了些鹿血。”

鹿血壯陽。

楚雲江：“叫個女人發洩不就好了麼。”

小栗子：“嗨，我們這位陛下，他不近女色啊。”

“他喜歡男人？”楚雲江腳步頓住，後脖子直冒涼氣。

小栗子幹笑：“别開玩笑了。”

藍翼查過霍司晟的相關信息，他不近女色，楚雲江曾今派出訓練有成的美人去勾引，結果被丢出皇宮。

霍司晟這麼多年，全身心的當皇帝搞權力。楚雲江心道，他不愛美人不愛美男，隻愛帝位。

說話間，小栗子和楚雲江來到了浴池門外。一張門之隔，浴池裡面安安靜靜，不知道霍司晟是否洗完了。

兩人交換眼神，不約而同緊緊閉上嘴巴，小栗子上前敲門：“咚咚。”

“進。”霍司晟道。

門内，浴池裡氤氲出水汽，霍司晟坐在裡面，眼睛微微阖上，并未看向這邊。

楚雲江松口氣。

小栗子輕輕推開門，楚雲江跟着小栗子，蹑手蹑腳像做賊一樣的走向浴池旁的衣架。他将新衣裳挂在衣架上，接着又将舊衣裳抱下來。

全程沒有發出半點聲響，好似按了靜音鍵。

做完這個，小栗子帶着楚雲江行禮告退。

看來小栗子沒有騙他，真的隻是送個衣裳就好了。他跟着小栗子的腳步，默默後退幾步。

浴池裡的霍司晟倏然睜開了眼睛，隔着朦胧的水霧，目光落在小栗子身後瞳孔中心凝出一絲猶疑。

“清合留下。”

楚雲江對清合這個名字很陌生，腳步又向後退了一步。直到，小栗子悄悄用手肘撞撞他，他才察覺清合是在叫他。

！

小栗子給了個自求多福的眼神，緩緩退後。楚雲江站在原地，向後用眼神向小栗子求救：快想辦法呀。

小栗子很沒義氣的将頭轉開了，退出了浴池，順便還将門關上了。

楚雲江暗暗咬牙：好樣的！

“過來。”霍司晟發出第二道命令。楚雲江将頭往胸口埋，走進霧氣中，站在霍司晟的身後。鴕鳥般的不讓霍司晟看到正臉。

“靠近些。”霍司晟阖上眼睛，雙手張開搭在浴池邊沿，看起來像張開翅膀的老鷹。

楚雲江覺得自己是那隻可憐的小雞仔，他磨磨蹭蹭的往霍司晟身後靠。沐浴時留下侍從，一般有三種用途，添水，搓澡，穿衣。

浴池裡是天然的溫泉水，添水這一項劃掉。霍司晟看起來閉着眼享受着沐浴，穿衣這一項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