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們也在查此事,倒也省的自己在出手,隻需靜觀其變!
畢月瞧那一衆邪靈事不關己的模樣自然曉得他們心中打得算盤。
于是,心思一轉,捏着袖角轉頭吩咐道:“你去一趟,且和他說一說那東西的來曆,那位心思活絡,便知道該怎麼做了,其他的切不可洩露。”
“使者放心。”那黑影說完,倏地消失不見,畢月這才呼了口濁氣,安心不少。
…
景明小跑着追上沈長清,卻是越想越氣:“師父,我瞧着此事也不必查了,明是他們出了纰漏,緣何要我們善後?!”
景明憤憤不平道:“原是他們捅出簍子,我瞧着,就是讓仙族來找他們麻煩的好。如今,倒顯得是我們多管閑事兒了!”
沈長清見景明這般生氣,無奈一笑,這才出聲:“這魅攝石若不是出自冥水樓但一定是冥水樓經手不錯,既然他不願說便算了!”
攝魅石既然被列為禁物,關于它的信息也定然是被封鎖的,除了冥水樓,其他地方就很難得到消息。
景明愣了一下,沈長清負手道:“且,他透露了這枚晶石的是魅攝石?據我所知,怕是與狐族有些淵源!”
景明頓時一愣,回想半日,喃喃道:“狐族…”他這才道:“可這魅攝石是由冥水樓給出去的,狐族,是哪一脈的狐族……我們上那哪兒找啊?”
沈長清微微搖頭道:“離幻城做的事向來滴水不漏,我們能查出攝魅石出自冥水樓,他們不會放心讓我們走的。”
啊!不會是殺…殺人滅口吧!景明的小心髒都提到了嗓子眼,就看見自家師父停下腳步不走了,周身還散發出一股子冷氣!
“說來就來!”
景明順着自家師父的視線看去,那迷霧浮浮沉沉的前方出現了一抹黑影站在路中間,瞧着十分驚悚!
那黑影朝他們飄了過來,景明握緊了離珠送他的那把短刀,沈長清則臨危不亂,但周身的寒氣讓人不敢逼近。
“二位,在下是冥水樓的暗衛,畢月使者特派我來送二位出城!”他上來就報了名号,沈長清身邊那股強壓才散了些。
見沈長清微微點了頭,那黑影才跟在了沈長清旁側。
三人一直都沒有說話,直到走至城門口,那黑影才行了個禮道:“到了,二位就此别過!”他說完補了一句:“攝魅石本是玉鸾山赤狐一族的内丹煉制而成,有攝魂心魄之用,公子若有心尋之,自尋得到。”
沈長清一愣,很快反應過來,淡淡道了一句多謝,那黑影便恭恭敬敬退回迷霧中不見了蹤影。
景明愣愣的看着這一幕,總算是明白過來了,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看着自家師父:“這畢月使者,竟然肯幫忙了,方才不是百般不願麼?”
沈長清微微點頭。
“可~他又為何同師父打暗語,直說不好嘛!”景明不解問道。
“這便要從冥水樓的易物規則說起了,畢月使者是契約擔保者,也隻能大體透露些許線索。
若直說此事,曾與之契約換取魅攝石的邪靈和畢月使者都會受到反噬,重則灰飛煙滅。”
景明這回算是開了竅,恍然大悟拍了拍腦袋道:“師父徒兒懂了,那畢月使者若直言便不得人心,以後那些邪靈亦不會為他做事了,他不想違約,但他又想解決那個養蠱人,所以才偷偷給我們送信,是嗎?!”
沈長清贊許的點頭道:“聰慧。”
景明開心的直轉圈,師徒倆你一言我一語,不知不覺二人已經出了離幻境内。
越往外走,天氣越冷,天上也飄起了零零碎碎的雪花!沈長清摘了帷帽,一件裘衣披身!
景明内力頗淺,不能一直消耗内力用避寒法術,不一會兒就凍的直哆嗦。這不,早已經換上了阿離準備好的厚襖子,就是這顔色,太過出挑……嫩綠非常!
這一青一綠,在這雪色中倒是更加顯眼了!
“師父,我們凡族到底還過着八九月,此地終年雨雪不停,怎麼還有人家?”景明搓了搓手掌,凍紅的指尖再次握上缰繩,趕上了前頭師父的馬兒。
按理說三界不論何地,隻要是有人生存的地方,必不會一年四季都有雪才是。
沈長清瞧着山間雪色移不開眼,看似回應的揚了揚唇角,悠悠開口道:“這次不巧了,為師也不知。”景明見師父光顧着賞景,對自己卻是敷衍了事,一時間無奈的歎了口氣!
“嘿!小子,說起這雨雪不斷的玉鸾山,卻是有典故的!”身後一個蒼老低沉的聲音帶着幾分愉悅傳來。
景明這才轉頭,就見身後一穿的厚實的老者,仰卧在牛車之上,往嘴裡抛着花生米兒。
沈長清眉心微斂,眸中警惕一閃而過,他微微放松之際,這人卻是神不知鬼不覺出現在身後,待他近了才察覺,想必修為之高。
“哦~前輩,那是個什麼典故?”景明勒了馬繩,等着老者的牛車上前,一雙黑葡萄般求知若渴的眼睛直直瞧着他。
沈長清瞧着這人沒什麼壞心思,不動聲色放緩了馬速,鳳眸淡淡打量着牛車上那老者。
須發皆銀,面色倒是紅潤的很,腳上一雙鹿皮靴,腿上綁了虎皮護膝,衣袍幹淨,卻是不搭,大紅配大紫穿的是極不講究!
沈長清被這鮮彩色晃的眼暈,這才移開了視線!
“這玉鸾山呐,有兩個傳說,一啊,是這玉鸾山下許多人自稱是雪女後人的坊間傳說。”老天捋着胡須瞧着景明,景明正是好奇的時候,忙問道:“老前輩,你快說,是個什麼傳說?”
老頭兒賣了個關子,繼續道:“這傳說啊,當年天族掌管霜雪的青霄玉女,與凡族一書生相戀犯了天規被貶凡塵,落在了這玉鸾山,造就了玉鸾山如今的這幅光景!”
這種話本子凡族多的是,景明不解的撓了撓頭問道:“那凡族書生莫不是九天仙君轉世?”
“非也非也,就是一介平凡書生。”那銀發老者搖着頭否定了景明的說法。
景明聽的小臉皺在一塊兒,連連搖頭,師父說過,成仙者卻要無欲無求,能掌管三界霜雪的仙女,必是才智出衆的仙官,豈會為區區紅塵而折身,若說那男子是位仙君猛将,他且還信上幾分。
“既不是九天仙君轉世,又是身無長物的窮書生,仙女怎會與他相戀,如此,就算不得是典故,就是打發時間的話本子罷了。”景明蹙着眉,撇着嘴擺擺手道:“我不信。”
老翁笑的見眉不見眼,贊許道:“哈哈哈哈,你這小子,瞧着年歲不大,懂的卻是不少!”
老翁摸了摸胡須,笑眯眯道:“我這兒還聽得個說法,說的是那掌管嚴冬的天神被貶到了玉鸾山上……”
景明連忙打斷道:“多謝老前輩,我卻不想在聽了!”景明擺擺手怕又是什麼狗血劇情,在不好奇了,忙辭别了老翁,騎着馬兒追上了前頭的師父。
老翁沒了話搭子一時急了,忙駕車追去:“哎!小子,你等一等啊,我還沒說完呢,你不想知道你師父為何修為艱難麼…”
景明氣的一夾馬腹,馬兒便一溜煙跑了出去,一時間也沒聽清那老者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