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好使,你忘了那次丁三欺負我,我大哥轉頭就找機會揍了她親哥一頓的事了。他就是不愛讀書不愛做正事,其實并不蠢笨,”反而小聰明一個接一個的來。
闫早早想起以前的事,也直樂,但笑過之後,看着眉眼清麗的小姑娘,“我就是擔心影響你的親事,”好友正值相看的年紀,卻發生了這些,怕是要影響到相看。
“沒事,反正我也不着急,”姜沅甯毫不在乎,讓她自己如今看,自己還是個孩子,身子都沒發育完全,定親完全是過早了。
闫早早卻不知好友如今心境思想已然發生巨大變化,她受的是時下習俗規矩影響,認為十三四歲正是相看好年紀,親事要在及笄前定下才好。
尤其是她自己定親後,再看還未定親的閨友就忍不住替她操心,往前湊了湊擠眉弄眼小聲說,“聽說,陳钰家阿娘對你有想法,是不是要相看?”
姜沅甯一愣,“你怎麼知道?”說完又覺着壞菜,這不是不打自招?
闫早早一臉果然如此表情,“我阿娘看出來的,果然沒看錯,不過你放心,旁人都不知道,我阿娘也沒到處亂說。這不是我擔心你,怕姜大哥這事影響你親事,我阿娘安慰我才說了。”
姜沅甯自然沒有對闫早早阿娘鄭夫人不滿的意思,“我知道,鄭伯母我還能信不過,就是這事吧,”她頓了下,還是說了,“年前本來差點就相看了,但陳夫人崴了腳,便延遲了。前兩天陳夫人倒是還讓人給我阿娘帶過口信,過元宵節後一起看鋪子,不過,估計我家這事一出,這事也就算了。”
她不是聖母,才不要幫孟冬隐瞞,但也不會刻意去提。
至于前世,闫早早是否知道孟冬插足搶走了這樁親事,是否被孟冬哄得信了她本無辜雲雲,沒糾結的意義了。
闫早早不知還有這一出,不由惋惜,“若是陳夫人沒有崴腳,你們相看了,估計親事這會兒就能定下來了。”
“怎麼能那麼肯定?”姜沅甯好笑地問。
“當然肯定了,既然陳夫人有意相看,可見是極其看中你的,而且我們阿甯這麼好,誰看不中,”闫早早嬉笑着捏了下她的臉,“若不是我家沒有适齡的弟弟,我也要将你拐回家去的。”
誰不想有個跟自己投契的閨友做姑嫂,尤其阿甯這模樣長得多好,将來的侄子侄女模樣必然也好。
姜沅甯想到她家不滿十歲的弟弟們,拱了拱手,“你還是饒了我吧。”但卻未反打趣回來,讓她給自己做大嫂之類,那就太沒數了。
闫早早還可惜地歎了口氣,“所以,隻要你能看中陳钰,這親事不就差不多能成了。”誰能想到,出了這種事,但也不能說,姜遠晏就不能等等妹妹親事定下再鬧出來的話。
“我無意陳钰,若陳家夫人那邊再提,我也要讓我阿娘去婉拒的。”姜沅甯表明,自己根本看不上陳钰這渣男,笑着道,“況且,我真不着急親事,有合适的相看也成,沒有就晚些定親,還能在家多陪阿娘他們兩年。我可不像早早你嫁到外祖家,我外祖家離京城可遠的厲害。”
說到此處不由垂眼,也不知到那時早早出嫁,她能不能親自送添香禮?前世,她是沒有送成,早早的婚期在秋中,她卻亡在了夏末。
闫早早沒留意到她一瞬的變化,開玩笑逗她,“那不然我想想我外祖家還有沒有适齡的兒郎說給你,咱們倆做妯娌啊。”
兩句話把姜沅甯逗笑,這是做不成姑嫂,就要做妯娌,笑看她,“就這麼舍不得我嫁到旁家,非得跟你一處是吧?”
“那是,我多稀罕你啊。”
兩個妙齡小姑娘也不管那羞不羞,又是說親又是嫁人,嘻嘻哈哈還鬧做了一團,驚起窗外地上覓食的灰雀一兩隻。
捋了下淩亂的發絲,喝口果子茶潤喉嚨,闫早早問:“那十五你還出來看燈會嗎?”
往年,她們都相約着去西市看燈會,猜字謎,赢了燈再去放河燈許願,順便吃一肚美味小食,那是隻有上元節才有的熱鬧。
“不去了吧,”今日十一,她家的事可沒這麼快落定,主要是她沒心情出去玩耍,但不想好閨友跟着情緒低沉,打趣道,“就讓給我們早早未婚夫好了,有他陪着你吃喝逛玩,拉拉小手,這樣那樣呀,我就不去做那放光的蠟燭礙事啦。”
“好啊你個小丫頭,居然調侃起我來了,”闫早早再爽利性子,也不過是雲英未嫁,哪裡受得住姜沅甯這般打趣,當下便臉紅透到脖頸,伸手就要去撓她癢癢。
姜沅甯滑魚兒一樣躲過,沒幾下還是被闫早早捉住,好一頓癢癢撓。
青松堂。
蔥蔥茏茏的水仙花散發出清香,婀娜不媚,雲氏才叫人将水仙花盆挪到抱廈處曬太陽,姜老爺子從外面緩步進來,眉頭微皺着,顯有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