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上了馬車後，那種被人盯視的感覺便感受不到了，但也可能是因為馬車阻隔視線的緣故。不管是不是自己多心敏感，姜沅甯都打算等會兒拜托廣甯縣主送她回府。

安全為上，她一個沒有功夫自保的姑娘隻帶一個丫鬟和車夫的人還是謹慎些好。

而不易被人察覺的角落裡，男子側轉了身子，再驚奇姜沅甯的敏感，“竟差點被發現了，這姜家姑娘跟調查的可不一樣，真的沒有功夫在身嗎？”

他一旁的灰袍随從，雖然也覺着姜沅甯敏感，但他看了看自家主子那滿面胡須都掩飾不了的陰沉氣息，抽了抽嘴角。

尤其自家主子方才還緊盯着人家姑娘，就跟老虎看兔子似的，兔子能不警覺嗎？

幸好這附近人多，他們又都喬裝掩飾的好，不然怕是真要漏了行蹤。

“爺，咱們走吧，那邊差不多該行動了，”灰袍随從現在還不是很習慣對主子這稱呼，但再看一眼主子他爹來了都要認不出的那張大胡子臉，确實挺老相的，叫公子還真是叫嫩了。

本來他們今日就有正事要辦，晚上還有更重要的事，可沒想到半路上遇到了姜府馬車，主子便帶着他跟了上來。

他知道主子對姜家這邊并不信任，遇到了便暗中觀察下，但主子真不适合暗中盯梢，看，方才差點就被姜姑娘發現了。

“派人去查查方才那邊都發生了什麼？起了什麼争執？”滿面胡須的男子總覺着這姜沅甯跟調查所得的信息不符，沉聲吩咐着，又朝馬車離開的方向望了一眼，才帶着人撤離原處。

灰袍随從很快吩咐下去，但又忍不住提醒道，“爺，其實，小姑娘們這樣發生口角的事，很正常。”自家爺對姑娘家太不了解，不就是方才接連有人跟那姜姑娘發生争執了。

還是說，爺對姜家十分看重，也對，到底是老爺嫡親的妹妹家。

……

等到了要吃飯的泰升酒樓，馬車停好，廣甯縣主和崔九姑娘就發現，闫早早眼眶微微泛紅，但情緒已經恢複如常，兩人也沒多問，好了就成，問那許多作甚。

姜沅甯跟在闫早早後面下了馬車，也是松了口氣。

若闫早早能早點看清孟冬真實模樣，與她疏遠了也好，孟冬那樣的人，誰也不知道她有一天會不會背叛對她毫無設防的朋友，對她做出些什麼來。尤其孟冬身邊還有個同樣不咋地的陳钰，日後京城又不安穩，離這樣品性不佳的遠些才好。

廣甯縣主那幾句話形容得對，渣男賤女，鎖死最好不過了。

泰升酒樓以魚鮮菜出名，其中一道魚羊鮮湯做的尤為鮮美，幾乎是來這邊吃飯必點的一道湯食，姜沅甯她們也不例外，不用去看菜單子，直接叫夥計送上最為拿手的八道菜并魚羊鮮湯。

她們幾個都是小姑娘，除了闫早早和姜沅甯比普通閨閣女兒家吃的多些，崔家姐妹和廣甯縣主都算是小鳥胃，是以面食隻叫了些湯面。

一桌菜，又是魚又是湖蝦河蟹，炖煮炸烹，多食也不會太膩人，尤其最後來上一碗魚羊鮮湯，叫人覺着滿足極了。

“其實，這魚羊鮮湯好喝，但更出名的是因為這是道好解酒湯，”崔九姑娘算是愛吃一族，之前來這泰升酒樓吃過幾回，多有些了解。

姜沅甯笑道，“可不是，湯白味醇，一口下去，酒也給鮮醒了。”

左右屋子裡沒外人，廣甯縣主一時興起站起來，一掀裙擺腳踩在凳子上，端起湯碗來灌了一口，喝完用手背抹了抹嘴，“好湯！比酒好喝！”

“好縣主，您……”廣甯縣主的丫鬟臉都快黑了，忙扶住她的胳膊，“您可慢着些。”

這般大口喝湯，萬一嗆到可如何是好？

廣甯縣主推開她拿出帕子給自己擦手背的手，，“我就是耍弄一下子，不用這樣大驚小怪的，沒蹭到手上。”

丫鬟欲哭無淚，誰讓您演的跟真的似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裡跑出來的俠客。

小心翼翼道：“這凳子不穩，您小心些，”尤其縣主非要坐在靠窗口位置，這外面便是曲江池水，外面還有欄杆，但萬一呢？

她才這麼想着，就聽着旁邊隔壁傳來“撲騰”一聲巨響，然後便是有人驚恐尖叫聲，“不好了，有人落水了！快來人，救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