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給我打電話,多晚都可以。”臨走前,他囑咐了一句。
先前那股不安随着他的這話逐漸消散,溫禮沖他點頭,然後關門。
洗完澡,溫禮回房間寫作業。
沒寫一會,小腹忽然隐隐作痛,剛開始她以為是吃了火鍋的緣故,直到跑了趟廁所才發現,是例假來了。
整理一番出來,那股痛感愈來愈強烈,一陣一陣的,時而輕緩,時而又來勢洶洶。
溫禮倒了杯熱水,仰頭灌了幾口,回到房間時,腳步都是虛浮的。她掀開被子鑽進去,蜷縮着身子,試圖減緩疼痛。
以往第一天也會痛,但基本都能忍受,這次或許是因為吃了辣,比之前的每一次都要痛,像是有人拿電鑽在鑽她的小腹,疼得她直冒冷汗。
不知道過了多久,溫禮被一陣敲門聲給驚醒。
房間内沒開燈,皎潔的月光灑進來,照亮床上女生蒼白驚懼的臉。
整座城市仿佛都沉寂下來,隻剩下門外的聲音,急促又清晰,将她的意識從混沌中拉了回來。
溫禮猛地坐起,額前的碎發被汗水打濕,貼在皮膚上,黏糊得難受。
“……是誰?”她嗓子幹啞,微微發顫。
敲門聲戛然而止。
“是我,蔣讓。”
熟悉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溫禮肩膀一沉,重重吐了口氣,高高提起的心髒落回原位。
她緩了片刻,下床去開門。
門外,蔣讓也一樣松了口氣。
十分鐘前,他打了溫禮兩個電話都沒人接,思來想去,實在不放心,隻能拿備用鑰匙過來看一眼。
敲門時,他的手指抑制不住地顫抖,一顆心幾乎要跳到嗓子眼。
所幸,隻是虛驚一場。
蔣讓動了動僵硬的手指,高大的身影隐在夜色裡,如高山一般,壓迫感十足。
搞什麼啊,大半夜的。
溫禮茫然地眨了眨眼,忽地,又一陣鑽心的痛襲來,她倒吸口氣,瞬間無暇顧及其他,捂着肚子蹲下去。
蔣讓臉色一變,彎着腰問她:“怎麼了?”
“肚子疼……”
女生的聲音聽着軟綿無力。
蔣讓第一反應是急性腸胃炎,他湊近了些,臉色凝重:“能不能走?帶你去醫院。”
一聽去醫院,溫禮連忙搖頭。
隻是痛經,沒必要吧……
蔣讓誤解她搖頭的意思是她不能走,略一思忖,直接将她打橫抱起來。
猝不及防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溫禮渾身一僵,臉頰瞬間滾燙起來,耳旁是震耳欲聾的心跳聲,一下一下,仿佛要從胸腔裡跳出來。
是蔣讓的心跳聲。
意識到這個,溫禮雙頰更紅了些,局促地掙紮起來:“蔣讓,你先放我下來!”
女生嬌小纖瘦,抱着并不重,但她似乎是剛沐浴過,身上隻穿了睡衣,隔着輕薄的布料,彼此的體溫都異常清晰,一股甜膩的香氣從蔣讓鼻尖侵入,他喉間發緊,聲音不自覺變得低啞:“不是走不了?”
溫禮眼底閃過一抹訝然,很快反應過來,是他會錯了意。
她剛剛搖頭,不是想要他抱啊。
“我的意思是,不用去醫院,我隻是……”溫禮停頓了下,聲音低了下來,“……來例假了。”
空氣似乎凝結了一瞬。
蔣讓霍然停步,身體像是被定住一般,動彈不得。反應過來後,他耳朵飛快地染上紅色,不自然地輕咳一聲:“那要怎麼做?”
溫禮一頭黑線。
這種問題要她怎麼回答!
她臉色一窘,含糊其辭:“你趕緊放我下來,我睡一覺就好了。”
蔣讓不放心地确認:“真的?”
可是她剛剛疼成那個樣子……
溫禮小雞啄米似的點頭,隻想趕緊回到被窩:“真的!”
蔣讓半信半疑,一時半會兒拿不準主意。兩人正僵持着,門口忽然傳來鑰匙轉動的聲音,下一秒,大門被人從外推開。
事情發生太過突然,誰都沒料到溫明哲會在這個時間點回來,看到門口那個黑影時,蔣讓幾乎沒過腦子,抱着溫禮轉身就走。
身後傳來一聲怒喝:“誰?!”
那聲音,溫禮再熟悉不過了,她錯愕地睜大眼,連疼痛都忘記了。
爸爸?
他怎麼回來了?
宮文秀不是說不告訴他嗎?
這個女人……
蔣讓自然也聽見了,他眼皮一跳,收住腳,對接下來要發生的事已有預感,連忙将溫禮放了下來。
燈光乍亮。
三人都被刺得眯了下眼。
溫明哲看清眼前的畫面,整個人猶如被雷劈了一半,一股血液直沖腦袋,他幾個跨步上前,直接揪起少年的衣領,“好你個臭小子,你在對木子做什麼?!我他媽揍死你!”
蔣讓被溫明哲壓到了牆上,還沒來得及解釋,嘴角就重重地挨了一拳。
疼痛感鋪天蓋地襲來,他舔了舔唇,喉嚨一陣腥甜。
“爸!”溫禮尖叫一聲,着急地拽着父親的手,“爸爸,你誤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