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這次沉默的時間多了幾秒。
“取決于你。”
半晌,喻京奈打了個哈欠,“今天累了。”
“好。”
就在梁硯商以為這個睡前對話結束了時,喻京奈的聲音再次響起,說的卻似乎是與剛才無關的話題。
“梁硯商,聽說男人年紀大了會發面,你要注意保養和鍛煉哦。”
“?”
喻京奈聲音含含糊糊,似乎是快要睡過去了。
“我喜歡帥并且身材好的。”
-
或許是這些天的降雨,把京市的高溫都驅散了些,雖仍是燥熱,卻不像前些日子那麼難捱。
喻京奈大多數時間都泡在工作室,和釉料泥巴待在一起。
婚後生活稍有改善,體現在喻京奈會和梁硯商吃幾頓默不作聲的飯。
梁硯商惜字如金,飯桌上大多數時候鴉雀無聲。
傲慢和冷淡是喻京奈對梁硯商初始認知。
不過他的細心和耐心,姑且能給他加分。
這段日子,工作室陸陸續續招了些人,喻京奈還在各個平台開通了官方賬号,也算是正式步入了正軌。
忙碌讓喻京奈忘記還有号要給她添堵的醜信男,這件事在她收到一捧玫瑰花時想了起來。
玫瑰花就放在四合院内的石桌上,包裝用力過猛,顯得有些俗氣。
喻京奈路過的時候看了眼,眼中的嫌棄藏不住。
“大清早就翻個大白眼,誰惹着你了。”姜願笑着走出來,調侃道:“這可是給你的。”
“給你你要嗎?”喻京奈面無表情,喜獲姜願一個比叉的手勢。
而後,喻京奈拎起那捧花,毫不猶豫地扔進了垃圾桶,邊往裡走邊問:“你跟他聊得怎麼樣了?”
“按照你說的,随便敷衍了兩句,果然和你想的一樣。”姜願把圍裙遞給喻京奈一個,“對方是個什麼都不懂的麻瓜,聊兩句就偏到私人問題上去了,心不在此。”
姜願表情複雜,“你是沒見他給咱們工作微信發的那些東西,估計以為是你,惡心的我隔夜飯都吐出來了,我基本沒搭理,有次給他回了個句号都能發春。”
“你這得算工傷吧,我得給你加錢。”
“像你這麼良心的老闆不多了。”姜願的手拍在喻京奈肩膀,義正詞嚴,“我還真是跟對人了。”
“不過奈奈,你到底準備怎麼做啊?”
“這種一而再再而三,一封郵件不回就甩十幾封過來,估計自我感覺極其良好而且非常難纏,如果我一直當作沒看見,估計對方會覺得我害怕認慫,反而變本加厲做得更過分。一定要讓他吃到教訓,讓他知道亂招人沒好結果。”
姜願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那接下來要怎麼做啊?”
喻京奈笑,“差不多了,咱後面為了年底的展還有的忙呢,不陪他玩兒了。”
說完,喻京奈轉身去了辦公間,打開電腦登陸工作微信,找到那個令人厭煩的頭像敲了行字發過去。而後,她擡眼朝姜願養了下眉毛。
“挖什麼坑呢?”姜願疑惑地走過去看了眼。
[茶具好了,明天我正好去瑞庭,能來拿嗎?]
姜願剛想說讓客戶自己來拿是不是太誇張,結果話還沒問出口,消息提示音響起。
[對方回複:好呢(呲牙emoji)]
姜願:“……”
喻京奈攤手:“邀請你來看好戲,來嗎?”
姜願:“那必須來。”
-
萬融集團頂層,梁硯商合上文件,低頭捏了捏眉心。他眉眼間有些倦态,眼眶發酸。
外面的天色漸漸暗下來,梁硯商剛關閉了電腦,電話緊随其後。
“接電話接這麼快?”宴逐青聲音一如既往的吊兒郎當,“還在公司?”
“有事快說。”
宴逐青笑,“不是我說你,生活也忒枯燥了,一天天家裡公司兩頭跑,夜生活還比不上放學回家玩兒蕩秋千的小學生。”
“你打電話就是為了和我說這個?”梁硯商聲音古井無波,“沒什麼事挂了。”
“诶诶诶——”宴逐青攔住他,“正事兒正事兒,明兒晚上瑞庭有個局,來呗。”
除了應酬,梁硯商參與純娛樂性質的活動很少,條件反射就要拒絕。
宴逐青像是提前預判了他的回答,忙道:“都結了婚的人了,你這麼古闆能讓您家那位開心嗎,瑞庭這邊新來了個甜品師,聽說是費了好大勁兒才挖過來的,你不來試試,也不帶給那喻京奈試試?”
這話一出,梁硯商果然沒反駁。
不過真正打動他的不是甜品,而是他突然想起了那晚喻京奈迷迷糊糊的那句話。
這麼些天,他時不時會回憶起來,卻仍是想不明白。
“逐青。”
“怎麼樣,心動了?我就說,你——”
話聲被梁硯商打斷。
“有人說你發面,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