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侮我畫皮一族的名聲,小爺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有什麼能耐?”報仇雖遲但到。
沈樓飛身上空,手裡運轉着法力,向那團力量打去。
一抹紫色光閃過,單方面地碾壓,一掃尾沈樓被打了下來,氣浪掀起地上一陣灰塵,枯樹上的人皮搖搖欲墜。
沈樓滾回地上,滑了幾米才停下。一口鮮血吐出,看得清笳内心一驚。
這妖物,這麼厲害?
“還好嗎?”奈何張月鹿這邊也需要人照顧,清笳脫不了身,隻得隔空喊一句。
沈樓單手撐起上半身,吐掉口中的血沫,擺了擺手,“無礙。”
這短暫的糾纏時間,無形的大網瞬間從四面八方湧上,将空中的那抹力量困在其中。
尖銳的嘶吼聲伴随着左沖右撞的聲音,貫徹夜空。
張月鹿擡眸看向掙紮的妖物,疏離淡漠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笑容。男人心滿意足地勾起嘴角,帶動着左眼眉尾的紅痣也輕微上挑。
成功了。
随着妖物掙紮,大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收縮,最後竟硬生生将那團力量逼出了原型。
沈樓擦掉嘴角的血迹,手腳并用爬了起來,走近看着地上五彩斑斓的東西,陷入沉思,“這是什麼?”
答案擺在他的面前,他都一無所知。
“虹雉精。”借着清笳的攙扶,張月鹿踉踉跄跄地爬了起來。
注意到他嘴角的血迹,沈樓眉頭一皺,“還能堅持嗎?”
“還行,”張月鹿強扯着嘴角淺笑着,“能堅持到真兇伏法。”
神魂返還時帶了一絲神力,恰好吊住這條命,張月鹿暗灰的面色光亮了不少。
“李韫隻是昏迷,”沈樓依次檢查着地上暈倒的二人,摸着花堅無跳動的脈搏時,臉上五味雜陳,“花堅死了。”
妖物附身李韫完成了這一出大戲,不知是真是假,但花堅的反應是真的。
他寵妾滅妻是真的,他真心求娶卻折辱對待是真的,他對李韫的不好是真的,李韫的痛苦也是真的。
“你們說,”沈樓眉頭緊鎖,一臉憂愁,“當家人死了,這賞錢我還拿得到不?”
空中一時沉默,那虹雉精的話突然回蕩在張月鹿的耳邊,“金銀之物,沒底線,可出賣,沒秘密。”
“花家做主的不是老夫人嗎?大的死了,找老的要呗。”清笳随口道。
沈樓看向她的眼神有種遇見知己的感覺,毫不吝啬地誇贊道:“聰明。”
錢财不用擔憂,沈樓走向虹雉精開始辦正事了。
沈樓踢了踢地上一動不動的鳥,“這十五條人命,是不是你這隻鳥幹的?”
網中的鳥就勢滾了幾圈,遠離沈樓,一動不動到了張月鹿二人腳邊。
虹雉的通體羽毛在月光下閃着亮紫色,頭頂一簇亮綠色冠羽,眼周裸露出海藍色的皮膚。
清笳忍不住驚呼一聲,“這鳥好漂亮。”肯定值不少錢。
張月鹿低頭看着地上五彩斑斓的鳥,眼中一片悲涼。他賜給虹雉一族的力量,是讓他們來作惡的嗎?
傳聞虹雉一族秉性良善,故而被陵光神君點化多了神性,成為南方神使協助管理南方諸多事宜。而眼前的這隻很明顯,與張月鹿印象中的虹雉判若兩雉。
沈樓抓着網尾,将鳥拖了回來,伸手一探。手下一片溫熱,心髒處傳來強勁有力地“咚咚”聲。
沈樓看着地上裝死的,譏笑道:“裝死,是吧?”
沈樓手下一轉,藍色的火焰倏然跳躍在手心中。
沈樓睥睨地上裝死的虹雉,陰恻恻道:“認得縛仙咒,可認得這琉璃火?”
無情之火燒除天地一切邪惡雜念,一旦沾上如附骨之疽不死不休,直至萬念俱滅方可脫身。
果然,地上的鳥一陣撲騰後幻化成了人形,是個頭上插着五顔六色亮片羽毛的男子。一身紫色長衫,黑瞳紅仁,眼周點綴着海藍色的種族圖騰。
沈樓自歎不如,真是獨樹一幟,閃瞎人眼。
包繞全身的網也順勢變成繩索,牢牢綁住跪在地上男子的手腳,貼心地留出一截可以變化長短的牽拉繩。
沈樓收回手中的藍色火焰,看着男子非人族是瞳孔,挑眉道:“還未修煉成形,也敢出來放肆?”
男子沒有回答沈樓,反而盯着身後二人,看了許久。
紅色之力是從那個女人身上迸發出來的。對上清笳愛憎分明的清澈眼神,男子神情蓦然松了下來。
她不是神君。
視線回落在沈樓身上,恰好錯過張月鹿的目光。男子眼裡滿是挑釁,不屑道:“未修煉成形,也能一招将你打趴下,有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