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你在人間打着張宿星君的名頭?吓得人家正主連夜向我遞了請罪帖。”東方樾道。
南烨眉頭一緊,“難道殺了紫尾虹雉的,是姐姐你?”
隔空取人性命,看似很難,但對神來說隻是一擡指的事情。
“我可沒那閑功夫,”東方樾當即否認了他的想法,“你下凡贖罪是天道所監,無人能插手,就算是執明在此也絕無可能。”
“那不知,姐姐可否透露一點兒消息?”南烨順勢打探消息。
東方樾的綠色眉尾上挑,這察言觀色順杆爬的本事居然出現在他身上,忍不住打趣道:“到人間才兩天吧,你這性子變化挺大呀。”
上一個對他造成這麼大影響的還是那隻叫阿洄的小花妖,奈何紅顔薄命。
“眼下這可又是碰見了什麼人?”
南烨腦子裡閃過兩個愛财的家夥,“兩個江湖遊子。”
東方樾心裡了然,但也無法插手天道的事情,不再多問。
“你想知道的消息,我沒有。其他相關的事情也沒有。”
避免他再多問多想,東方樾當即告知來意,“此刻讓你回來,隻是想告訴你。鑒于你表現不錯,那具身體内的濁氣已經幫你排空了,此後你便可以安心使用,有個正常人的體魄。”
之前的吐血暈厥,并非身體有病,而是體内濁氣與魂魄中的清氣不相容,互相排斥所緻。
南烨問道:“原主呢?”
東方樾輕笑道:“星君之名可不是随意之人能輕易承受的,你且安心用吧。”
言下之意,那便是張宿在凡間曆劫時的身體。南烨一愣,自己部下何時下凡曆劫,他竟一點不知。
身在其位,不謀其職,該罰。
“張宿可還好?”南烨問道。
自己這半途搶了他的身體,不知道會對他産生什麼不好的影響。
東方樾安撫道:“無礙,這本就是天道的安排。”
南烨還想再問什麼,被東方樾一擡指送回了凡間,“回去吧。”
*
清笳唉聲歎氣地守着張月鹿的身體,苦思冥想也沒有想出結果,隻得連連歎氣。
她剛剛用預知力探查張月鹿是否還有救,結果卻什麼也沒看見。她不得不考慮後手,如果他死了,去哪兒找下一個能招魂問話的同夥,不對,是搭檔。
其實能招魂不是難事,難就難在有這本事的誰願意隻要飯錢,不要工錢,心甘情願被她剝削?
失重感消失,南烨再次回到張月鹿的身體内,一種踏實感讓他安心。
花府的案子還沒結果,他沒也時間偷懶,等靈魂完全适應這具身體。張月鹿掙紮着睜開了眼。
清笳看着男人微動的手指,視線上移對上他清冷的眸子,面上一喜,“你醒啦!”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清笳覺得他的眼神比以往更加澄澈,更加洞穿人心。
但無論他怎麼變,她都不用花費心思去找新的搭檔了,所以清笳是真心為他高興。
張月鹿睜眼首先看見的便是清笳欣喜若狂的樣子,腦子裡突然清醒起來。
她,才是他最想問的事情。
清笳擔憂道:“你感覺如何,需要去找郎中嗎?”
清笳的聲音打斷男人的回憶,張月鹿收回視線,掙紮着坐起身來,“無礙。”
張月鹿稍稍動了動手,身體确實輕巧不少,沒有之前的沉重與束縛感。
看着男人輕松地獨自站起來,清笳滿眼地不可置信,“你這是……置之死地而後生?”
張月鹿感受着輕巧的身子,嘴角忍不住上揚,“算是吧。”
這男人難道真是那什麼星君?清笳默默估計着,日後怕是要對他好一些。
“張月鹿,你喜歡吃什麼?”清笳沒來由地問道。
男人偏頭,清笳的影子與記憶中的人片刻重合。那人也問過他,“南烨,你喜歡吃什麼?我做給你吃,好不好?”
“等花府案子結束,我們好好宰沈樓一頓。錢賺不了,飯總要蹭一頓的。”清笳美滋滋地幻想着,絲毫沒看見張月鹿黑得滴水的臉。
當真是回神界卻沒機會回陵光殿,思念瘋魔了。今日才會失心瘋地将阿洄與眼前這個女子想在一處。
張月鹿恨不得打自己兩巴掌,奈何這身體不是他的。
玩笑結束,清笳拍掉身上的灰,起身向院外走去,“既然沒事了,事不宜遲咱們快去找沈樓吧。”
也不知道,他獨自一人有沒有救下花老夫人。
出院子前,張月鹿掃視一圈,瞧見地上一死一暈的花氏夫婦,心裡有了新的想法。
“把他們都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