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月鹿,醒醒。”
感受到臉上的疼痛,張月鹿不得不睜開困重的眼皮。沖出地牢榨盡了體内積攢的所有神力,眼下他隻想好好休息。
“怎麼隻有你一個人,清笳呢?”
沈樓嫌棄般扯掉蓋在他身上潮濕的外衫,嘟囔着,“怎麼還蓋着濕衣裳?”
就算是火體質,也怕得風濕啊。
聽見“清笳”二字,腦子裡閃過花钿點綴的熟悉眉眼,張月鹿仿若打了雞血般,“騰”一下坐起身來。
“别找了,人家小姑娘去找吃的了。”沈樓将從他身上發現的葉子信遞給了他。
沈樓不懷好意地圍着張月鹿轉了一圈,眼裡滿是不清白,“你們這···”
張月鹿的前胸和後背都有一些可疑的紅色痕迹,像是被貓撓了留下的爪印,每一條卻又有人的手指這麼寬。
不敢想象是有多用力,多激烈,才會留下如此持久不消的印迹。
“你不是修無情道的嗎?”這麼八卦?
張月鹿撿起濕漉漉的外衫抖開,正欲披上,外衫卻隻到自己的膝蓋便戛然而止。
這不是他的,是清笳的。
“是啊,但不妨礙本少主觀賞别人的愛恨情仇啊。”沈樓故意拉長聲調,還特地在“愛恨情仇”四字上加重。
理直氣壯的張月鹿不争氣地紅了耳根,率先敗下陣來,“給我弄身衣裳來,咱們去找清笳。”
沈樓施法給張月鹿換了身魔族的衣裳,随即看向他手彎裡的那件墨綠色外衫,“這件,扔了?”
張月鹿隻道:“還要還給它主人的。”
沈樓一副了然,“哦,咱們不是找清笳,是去找和你有親密接觸的衣裳主人嘞。”
“···我是暈了,不是死了。”真要發生點什麼,他自己會不知道?
看着處在爆發邊緣的張月鹿,沈樓點到為止恢複了正色,一本正經道:“魔氣顯示清笳在那邊,咱們快過去罷。”
“沈樓。”聽見身後平靜的聲音,沈樓毫無防備地回頭。
“啾啾啾”,一隻紅色的鳥兒迎面撞上沈樓的鼻梁骨,随後飛上沈樓的頭,爪子鎖住發絲,低頭就是一頓亂啄。
傷害性不高,侮辱性極強。
“這是什麼啊。”沈樓想将其甩開,頭上小鳥卻仿若長他頭上一般紋絲不動。
“報應。”張月鹿風輕雲淡道,仿佛這不是他指使的。
“帶路。”
“好好好,”沈樓與頭上的啾啾鬥智鬥勇,“能别揪我頭發嗎!”
二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清笳離開的那片山林中。在沈樓魔氣的追蹤下,二人便到了清笳消失的地方。
“本少主的魔氣就是在這兒沒了啊,人呢?”沈樓頂着啾啾,一臉疑惑。
“啾!”頭上的紅色鳥兒生氣地啄了一口,仿佛對這個結果十分不滿。
“張月鹿,把你這隻兇獸收回去!”沈樓求饒道。這點傷害對魔族的自愈能力來講簡直就是小菜一碟,但疼是真得疼。
神力長進,啾啾已然形成實體,無需倚靠神力維系。隻是眼下神力還未完全恢複,九個腦袋眼下隻長出了一個。
若是沈樓此刻能看見它,定會認出它就是自己和老王在空中看見的那隻“火鳳”。
“它有靈智,我管不了。”張月鹿無奈攤手,眼底卻是幸災樂禍地嘲笑。
此處應是馬車常走的行道,惜命的雜草都不敢生長在此,此刻倒是方便了找人的二人。
一覽無餘,無需再翻找。
張月鹿撿起散落一地的斷繩,仔細打量,看見斷面處的焦黑,湊近聞了聞。
有鬼氣。
“沈樓,來瞅瞅這是什麼?”張月鹿将斷繩丢給沈樓。涉及下界的東西,沈樓肯定比他知道得多。
張月鹿扭頭繼續找着其他線索,不遠處青果在黃色土地上十分顯眼。他走過去,撿起青果,摩挲着上面似曾相識的紋理。
這種苦澀卻生津止渴的果子,也就清笳會摘了。
青果滾落一地,其中還夾雜着幾個被踩爛的果子,溢出的汁水噴濺在地上還未幹涸。
清笳出事了。
“清笳之前提及過的檀林火,冥界地獄裡的惡火。”
沈樓拿着繩子向張月鹿走來。之前青要山的事情結束,三人整理線索的時候,清笳曾提及過此火。
看見他手裡的青果,和地上被踩爛的果子,沈樓怎會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清笳這個小摳門精兒,可不會這樣糟蹋糧食。
“是那兩拐子帶走了清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