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未說出什麼,沈樓已然消失在院中。
清笳看着隻剩張月鹿一人的院落,暗歎沈樓這小子真懂事。
“南烨,我回來了。”
一襲紅衣的清笳站定在偌大鳳凰樹樹冠投下的陰影之下,她确保張月鹿能看見她眉間的那抹熟悉花钿。
張月鹿捏着茶杯的手一緊,下意識站起了身,卻不敢過去,啞聲道:“姜洄,真的是你嗎?”
清笳直接飛撲過去,隐入陰影,一把摟上他的脖子。張月鹿嘴上懷疑,身體卻很誠實,伸手一把托住了清笳。
她向來都是如此明烈,她的愛也是。
“不是的話,你要推開我嗎?”清笳湊到他的耳邊,故意對着他的耳朵呼氣,呢喃道。
此刻的她猶如一隻樹袋熊挂在張月鹿的身上,對方哪塊肌肉硬了,她都能清楚知道。
張月鹿身子一僵,旋身将清笳放在了石桌上,而他為了不掙脫清笳的懷抱,不得不彎腰将就着懷裡的人。
“你是故意的。”張月鹿紅了耳朵,似乎受委屈般聲音多了幾分沉悶,眼裡卻是亮亮的。
“那你喜歡嗎?”清笳的眼裡閃爍着得逞的光亮。
“喜歡。”張月鹿點點頭,絲毫不見平日的淡然。唯有這樣明亮炙熱的愛,才能讓缺愛沒有安全感的他甘之如饴。
“什麼喜歡?”清笳松開環住他脖子的手,故意拉開二人的距離,張月鹿卻仍然彎着腰,一副任她宰割的模樣。
“是這嗎?”清笳撫上他的眼,順着他的鼻梁,最後落在他的唇周。
“還是這?”
手指不知是故意還是無意,就是不放上去,隻在唇周打轉,在還想繼續往下時,張月鹿倏然伸手抓住了她搗亂的手。
他喉結滾動,眼裡閃爍着異樣的色彩,拉着清笳的手撫上自己的唇,“為何不碰這裡?”
在手指即将碰上那處柔弱之地時,清笳迅速縮回了手,隻是視線下移,光是視線的停留,便讓男人情不自禁咽了咽口水。
“你今天才看見我,便是一副不想搭理我的樣子,我難不成還要眼巴巴送上去嗎?”這是開始秋後算賬了啊。
張月鹿連忙道:“我沒···我不是,我隻是不想在不确定的情況下,背叛你···”
還有一大堆的話卻在清笳的手摸上他喉結的時候戛然而止,張月鹿抵在石桌上的手不禁蜷起,仿佛在極力忍耐着什麼。
失而複得的戀人在眼前,男人忍得極為痛苦,他脫力般任由額頭抵在清笳額上,聲音已經嘶啞地不能成句,“阿洄,别玩了。”
“你不想我嘛?為何不親我?”一直掌握着主動權的清笳此刻卻責怪道,頗有種受委屈的可憐巴巴。
“可以嗎?”男人的眼神倏然亮了亮,視線下移,輕輕覆了上去,卻不敢太用力。
面前是思之如狂的人,可他卻怕自己吓到她,隻得小心翼翼地讨好,生怕一不小心她再次消失。
“當然可以。”清笳不輕不癢地輕咬了一下,伸手再次環上他的脖子。
男人猶如被扔進了火苗的幹柴堆一點即燃,放在石桌上的手緊緊摟着懷中的人,仿佛想将其融入自己的體内。
在理智尚存之時,張月鹿啞聲道:“确定要在這兒嗎?”他不想委屈她。
通身早已染上粉紅色的清笳坐在他的身上,居高臨下地看着仰頭的男人,低頭以唇封住了他的問題,“别說話,本姑娘喜歡實幹派的。”
“遵命。”張月鹿擡手再次建起一結界,隻聽得窸窸窣窣,仿佛是衣裳掉落的聲音。
······
翌日,沈樓興沖沖提着老王的族人上門,卻撲了個空,隻見石桌上留下的兩張紙條。
清笳:飛升很忙,後會有期。
張月鹿:陪家眷曆人世百态,勿念。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