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對,誰都沒有說話。
安靜空曠的室内,死一般的寂靜,情緒被一層一層的放大。
許則易冰冷毫無溫度的目光直逼視他,臉火辣辣疼着,談最呼吸漸漸加重,苦澀感從口腔裡蔓延開來。
明知道答案是什麼,談最還是不死心,伸手摸了摸臉上的血印,自虐一般的詢問:“這一巴掌,你是為誰打的?”
許則易直視他的眼睛:“你也是藝人,知道臉對藝人來說有多重要。”
這個答案意料之中。
談最笑出了聲,眼底裡是說不清道不明的受傷情緒。
原本一心一意想着他的人,現在哪怕自己手受傷都要保護好,那個他讨厭的人。
談最又氣又恨又委屈,恨不能當場弄死厲俊哲。
但他現在無暇顧及自己的感受,伸手拉過許則易的手,視若珍寶的托在手心當中。
許則易骨節分明修長白皙的手,被血液染紅一片模糊。
受傷之下,又用力打了他一巴掌,一些細碎的陶瓷碎片紮進他的皮肉裡,和血液融為一體。
看起來觸目驚心。
“哥哥,你的手,我們趕緊去醫院處理。”談最心疼緊張的不行,連忙拉着許則易往外走。
“和你沒關系,别碰我。”許則易掙紮着從他的桎梏中抽離。
談最怕再次弄傷他,沒怎麼用力,被他輕輕松松的掙脫開,“哥哥,有什麼氣等你處理完傷口,我們再處理,行不行。”
許則易指着門口開始趕人:“現在,立刻馬上出去。”
談最沒動,堅持自己送許則易去醫院:“等你送你去醫院看你傷口處理完,确定沒事我再走。”
許則易呵斥:“出去。”
天花闆的燈光很亮,有些刺眼。
倆人目光交錯,眼底全是不屈與執着,争鋒相對,誰也不肯退讓。
許則易的态度明确,談最知道,如果他現在不離開,許則易會一直和他僵持下去,直到他離開為止。
許則易的手還在流血,談最舍不得繼續耗下去。
他斂了斂情緒,說起今天過來的目的,将禮盒遞過去:“今天收到你去年買的同居禮物,過來是來給你送另一塊手表和今年的生日禮物。”
許則易這時才注意到,談最左手戴着他去年定制的那款手表。
他早就忘記定過這份禮物。
過去的回憶被輕易勾起,許則易盯着那塊手表,遲疑了一小會兒,朝談最伸手:“我的那一塊手表給我。”
談最連忙找出來給他,許則易伸手接過那塊手表,看都沒看一眼,直接将他的那塊手表丢進垃圾桶。
談最心髒一緊,心酸又錯愕,定定看着許則易。
反應了一會兒,彎腰去垃圾桶将許則易那一塊手表撿回來,又将自己手上的那一塊摘下來。
将兩塊手表一起放在茶幾上。
談最深吸一口氣,呼吸都在抖,“你不想和我戴一樣的手表,我不戴,别把它丢掉。”
這手表是許則易花了心思,又等了将近一年時間才收到的情侶手表,他不想這一對的手表,分開。
許則易伸手拿起兩塊手表,将談最的那一塊遞給他,“你的手表你拿走。”
談最表情驚喜又無措,“哥哥,你要還給我?”
許則易眼裡沒什麼情緒:“他是你的。”
談最剛接過自己的手表,還沒來得及開心。
下一秒,許則易就将他的那一塊再一次丢進垃圾桶。
那意思很明顯。
不想留了。
談最的心就像剛剛那個被打碎的粉碎的瓷器一樣。
清脆一響,四分五裂的碎掉了。
他彎腰又一次将手表從垃圾桶裡撿回來,塞進口袋,自顧自說了一句:“我先幫你保管。”
許則易蹙眉看着他片刻,沒有回答,轉頭叫上厲俊哲:“走了。”
說完拉起他的手往外走。
厲俊哲依戀的依靠過去,抱着許則易的手臂,貼在他身上蹭了蹭開始撒嬌,示意他低頭,有悄悄話和他說。
許則易微微偏頭,耐心聽他說話。
兩個人耳鬓厮磨。
不知道說了什麼,許則易那雙冰冷黯淡的月牙眼彎了彎。
那是原本屬于他的笑意。
可現在,再也不屬于他。
空氣悶熱,呼吸好像都不怎麼順暢。
談最心底起了一層嫉妒,像室外野蠻肆意生長的藤蔓,幾乎吞噬了他所有的理智和情緒。
兩個人剛剛走到門口,談最追到他們身後,用力掰開兩人十指緊扣的手,擡手将厲俊哲推出去。
“砰——”一下将門重重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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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則易還沒有反應過來,談最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将他頂.到門上,狠狠堵住他的嘴。
談最一副恨不能直接弄死許則易的模樣。
門外厲俊哲着急的不行,敲了半天的門,沒有任何反應,他們三個人都是媒體重點關注對象,厲俊哲不敢也不能将事情鬧大。
他隻能焦灼的在門口來回踱步。
隔了一扇門,談最抵着許則易的雙腿,強行掰開他的手與他十指相扣,貼着他,靠在門上。
許則易試圖掙紮,徒勞。
被人桎梏,又被摁着不顧一切的強吻,許則易怒火中燒,開始拳打腳踢。
再一次品嘗到許則易的味道,他怎麼能輕易放開。
談最沒做任何反應,任他拳打腳踢,長舌長驅直入,親吻的動作變本加厲。
許則易的下巴被捏得生疼,唇齒間全是他的氣息,他想都沒想直接咬過去,談最卻及時發現他的意圖,捏住他的雙頰,禁止他咬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