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雖如此,他還是走到哪三個箱子前,細細看了片刻。
“井幫主的三珠确非凡品。”
“這第一顆諸位應當都不陌生,乃是南珠。”
衆人聽到這裡,已是面色一驚,隻因井如海言行仍有草莽之氣,看到他帶的珍珠,便容易先入為主,覺得雖大,卻不夠珍貴。
但是,若這第一顆珠子是南珠便是大大的不同了。
李蘭溪示意紀彤将燈盞拿來,他将手中的珍珠對着燭火一照,諸人便覺眼前光華流轉,簡雲琛的書童更是輕輕“啊”了一聲。
“南珠是珍珠中的極品,這顆尤為細膩光潤,渾圓瑩透,而有光照射其上時,因其表面極其平滑,因此更顯出光彩,而這顆珍珠的尺寸如此大,更是罕見。”
“因此在下想這顆應當是南珠之極品——瑞龍吐珠。”
井如海此時連連點頭,一副簡直恨不得立刻跟李蘭溪拜把兄弟的模樣,“先生說的正是!”
他看了一眼簡雲琛,又看了一眼他身邊顯然對着南珠十分喜愛的書童,“簡公子既然帶了紅顔知己來,必然是要慷慨解囊的,不如便收下了這枚小珠,如何?”
簡雲琛聽聞此言,立時面色紅白交替。他一方面并不想在衆人面前失了面子,但是這樣一顆南珠極品,還真不知價值幾何,他怎好開口拿下。他不禁回頭看了眼身邊的書童,此時“他”已經低下了頭,一副羞愧模樣,仿佛不該露出喜歡珍珠的神色。這讓簡雲琛心中頗為窩火,本是帶她來見見世面,卻不想丢了自己的顔面。一時思緒萬千,口舌伶俐的丹青公子居然一時竟無話可說。
他這番面色變換自然落入了井如海的眼中,不由洋洋得意起來,昨晚起郁結在胸中的不快,立刻煙消雲散了。
他們這邊消停了,李蘭溪便繼續下去。有了第一顆珠玉在前,他對第二顆明顯謹慎了起來。紀彤看他從袖中掏出來一塊絲帕,墊在手中,這才捏起第二顆珍珠。
這顆珍珠的光澤較第一顆更為柔和潔白,在李蘭溪那雙骨骼修長,起伏秀美的手中,更顯皎白,仿佛是一輪明月,被他舉在眼前。
片刻後,李蘭溪放下了手,衆人正等他開口介紹這枚珠子的來曆,他卻将珠子放回了盒子裡。
“這第二顆就不需我多言,諸位請自己看吧。”
說罷,便吹熄了桌上附近的燈盞,屋内頓時暗了許多。接着他便伸出手關上了盒子。
衆人看着那盒子,一時有些無語。
難道這珍珠的特别之處在盒子上麼,井如海也懂得買椟還珠的典故?
卻見李蘭溪又将盒子微微打開了一條縫,那盒子裡居然微微透出一縷幽光來。
原來,這是一顆夜明珠。
“這顆珍珠能在暗夜發光,因此被稱為夜明珠。不過這一顆,我想稱呼其’明月珠’更為合适,正是‘明月何團團,清輝散霞绮。’”
闫文賀連連撫掌,拈須笑歎:“好一顆明月珠啊!古往今來,多少文人墨客都想親上青天攬明月,卻無一能成,隻得月影虛像。沒想到這千古難題,卻是井幫主做到了,真是讓老朽大開眼界啊。”
這明珠一顆比一顆厲害,衆人在驚歎之餘,不禁有了同一個疑問,這第三顆珠子到底有什麼來頭?
這第三顆珍珠在李蘭溪掌中隻得小小一顆,跟前面兩顆比起來,簡直有些袖珍可愛了。
這回李蘭溪看的時間頗長,過了許久,才道:“在在下說出此珠的來曆前,請井幫主先為在下确認一事。”
井如海道:“自然可以,先生請說。”
李蘭溪沉吟片刻,出言道:“将此物贈與井幫主之人,如今在何處?”
井如海蓦地一愣,過了好一會,才道:“我也不知道。”
李蘭溪看了他一會,沒有說話,終于轉向衆人,道:“諸位請看,此珠在燈火下會呈現透明之色,而在月下又會轉為七彩之色。”
“《博物志》卷二《異人》中,曾有記載:‘南海外有鲛人,水居如魚,不廢績織,其眼泣則能出珠’。”
“因此在下猜想,這便是傳說中的的‘鲛珠’。”
若說前兩件東西珍貴稀有,但尚且是人間可尋之物。但是這鲛珠卻隻在神話傳說中出現過,真是隻聞其名不見其物的東西了。但這樣的東西,卻會存于井如海的手中,他究竟是從何處得來的呢?衆人不覺心中懷疑,不由得都看向了井如海。
誰知井如海居然也是一副大吃一驚的模樣,喃喃自語道:“這居然是個這樣的寶貝?我隻當那人诓我呢,不過帶着它出海,卻是風平浪靜,因此我才高看它一眼。”
原來這位鲨海幫幫主也不知道自己這第三顆珍珠的來頭。
也是,若是他早知道這是件無價之寶,又怎會輕易拿出來拍賣呢?
李蘭溪聞言,微微颔首:“鲛人久居大海,又富有異能,其淚大約是有祈求平安的作用的。”
至此,這三顆珍珠的來曆幾何,終于是說道完了。
任玉則适時站了出來:“多謝井幫主拿出至寶珍藏,想必這三顆珠子,必能挽救不少百姓的于危難了。”
井如海這時候面色卻有些發青,顯然有些後悔拿出了那鲛珠,但是他當前已是騎虎難下,萬萬說不出拿回來不拍賣的話來。
任玉則也沒給他這個機會,當機立斷道:“請諸位貴客,開始競價吧。”
正在此時,一陣破空之聲突如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