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來的時候,都有些心事,現在往回走的時候,卻都覺得心中輕松了一些。
結果沒走多遠,卻遇見了一個不該出現在這裡的人。
但是李蘭溪看到這人的生硬,卻顯然一點不奇怪,紀彤見他雙臂抱起,面有防備之色,便先上前打招呼:“李前輩?你怎麼在這裡?”
李笑阗本來還在樹下轉來轉去,似乎在找什麼,這時候見到二人,便露出了一個笑容,雖然滿面疤痕掩蓋了他的表情,但是明顯語氣有些底氣不足弱:“我看你們那麼久沒回來,所以出來找找啊。“
可是這裡是密林深處,十分隐蔽,他們都走了許久,不應該是那麼容易找到的,紀彤心下覺得不對勁,而後心思一轉,伸手從懷裡掏出了藥瓶:“前輩,你在這裡頭動了手腳是不是?”
李笑阗看見那個瓶子,居然愣了一下,而後見瞞不過去了,便爽快利落地承認了:”一點點追蹤粉而已,吃不壞人的,誰讓你們去找那落花洞女卻不帶上我。”
紀彤心下微愠,忍不住道:“前輩,你怎麼能這樣,我都說了這次不方便帶你來。”
李蘭溪卻懶得多說,擺開架勢,便道:“别跟他廢話了,打一頓扔回去給李叔就好了。”
紀彤趕忙攔着他,暫不說這黃泉聖手畢竟是江湖上的前輩,而且他此前也幫過李蘭溪,他們怎能過河拆橋,輕易跟長輩動手。但是他這事情做的确實也不地道。她隻得轉頭勸李笑阗:“前輩,請你先行回去,這是他的私事,還請你不要插手。”
李笑阗見到他們二人态度堅決,也不想鬧的太難看,便順勢下了台階:“好吧好吧。但是你總能告訴我,你們現在看的如何了?我看這小子也不像被治好了的樣子。”說完他從疤痕的空隙裡打量李蘭溪。
紀彤誠實道:“還沒有進展。因為,我們去了才知道,原來傅星芸……已經過世了。”
“什麼!”李笑阗大為震驚,“那落花洞術豈不是失傳了?”
紀彤心下微微愕然,這人果然隻對醫術感興趣,一個人的生死在他眼中遠不如他們門派的秘術重要,但是還是禮貌地答道:“那秘籍還在,隻是我們都無法讀懂那書中所寫的文字,應該是加了密了,如今一時也沒有其他辦法。”
李笑阗聞言,雙肩一松,卻仿佛松了一口氣:“若隻是秘文的問題,這說不定我能想到辦法。”
紀彤問:“您難道也認識這秘文?”
李笑阗擺擺手:“這落花洞術向來一脈單傳,且是傳男不傳女的,我自然認不得。但是我早年救過一個落花洞派的女子,當時她已經離開師門,和一個中原男子成親了,若是能找到她的話,我倒是有幾分把握說服她将這秘文譯出來。”
真是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本以為已經走入窮巷,如今卻有些許光明從黑暗盡頭的磚牆空隙中透露出來,實在讓人欣喜。紀彤不禁有些雀躍地看向李蘭溪,卻見這人仍是一副淡淡的模樣,似乎并不感到高興。
李笑阗這回卻是幹脆利落地跟二人告了别,念叨着要趕緊去找那出身落花洞的女子。
“你怎麼了?”紀彤眼見李笑阗已經走遠了,才開口問道。
“我不想治了。”李蘭溪道,仿佛隻是下了一個最簡單的決定,今晚不吃米飯,要吃面條。
紀彤仔細看他的神情,卻見他眸中無悲無喜,頗為黯淡,不禁問:“為什麼?這眼見着好不容易又有了希望,你為何卻要中途放棄?”
李蘭溪轉頭也看她,道:“你忘記了他的條件了,我是不可能去拜祭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