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一般情況下他并不願意在外留宿,但現在是二般情況。
此時除了留宿,好像也沒有其他更好的選擇了。
齊霁看了看窗外越來越大且完全沒有停止迹象的瓢潑大雨,最後接受了周硯的提議。
這間房一周會有鐘點工固定過來打掃幾次,所以每個房間都保持着整潔,可以直接入住,周硯找了洗漱用品過來,最後又扔過來一條T恤。
抓着T恤站在門口齊霁靈魂發問:“所以沒有褲子嗎?”
“我的褲子你穿不了,上次這個問題就已經得到驗證。”周硯垂着眼皮隔着衣服掃了一眼他腰部的位置:“你腰……太細。”
“……”想起來了。
齊霁不再糾結這個問題,跟周硯道謝回房間洗澡。
渾身帶着一身水汽從浴室出來,他下意識的看了一眼窗外,電閃雷鳴,黑暗中像是隐藏了無數不斷迫近揮舞着扭曲觸手的鬼魅,想要帶走什麼。
一滴水珠順着發尾低落,砸在衣服上,又暈開,滲入皮膚裡,微涼的觸感,讓他後背輕輕一顫。
齊霁收回視線,飛快走到窗邊拉上窗簾,隔絕了窗外的漆黑。
隻是電閃雷鳴和不斷砸落的雨聲卻無法隔絕。
窩在被子裡,手裡抓着被子閉上眼睛強迫自己入睡,卻始終心神不甯。
神經緊繃了一刻後,齊霁睜開眼,輕輕吐出一口氣,掀開被子下了床。
或許找外力緩解一下會好一點,之前這樣的天氣如果舍友沒睡着,跟舍友斷斷續續的聊一會兒,就能稍微好點。
隻是,不知道周硯這會兒睡了沒。
站在隔壁主卧門前,齊霁頓了頓,擡手輕輕敲了敲門。
短暫的幾秒後,裡面隔着門闆傳來一聲低低的:“進。”
看來是沒睡。
齊霁松一口氣,緩緩推開門,鑽了一個腦袋進去:“周總,晚上好?”
“……”這麼晚還被人打擾,絲毫不知道好在哪裡。
周硯靠在床頭,一手随意搭在支起來的膝蓋上,從書裡擡眸:“什麼事?”
“沒什麼,睡不着,想找人聊聊天,聊五塊錢的嗎?”齊霁從門背後鑽進來,合上門,靠在門闆上,試探性的看着周硯。
周硯的目光落在他臉上,須臾,下移。
大概是洗完澡沒多久,頭發也懶得好好擦,燈光下,靠在門闆上的人頭發帶着幾分濕漉漉的水汽,眼睛也帶着濕漉漉的水汽,眼尾似乎還暈着一抹被水汽蒸出的微紅,身上隻穿了一件他的T恤,一雙長且冷白,線條流暢的腿明晃晃的露在衣服下擺外。
他就穿成這樣,來找他聊天。
周硯微微眯了眯眼睛,眼底無聲翻湧上一團墨色。
齊霁看不懂他眼底的情緒,隻是本能的察覺到一點危險的氣息。
難道是被他打擾不爽?
突然覺得,這個天好像也不是一定要聊……
齊霁放在後背的手摳了摳門闆,露出一個尴尬的笑:“不好意思,冒昧了,我……”
話還未說完,驟然被打斷,周硯将手裡的書随手放在一邊,雙手交叉置于腦後,擡了擡下巴:“聊什麼?”
這是……默許了?
明明上一秒還很不爽。
真是男人心,海底針。
雖然猜不透金主爸爸的心裡在想什麼,但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可以愉快的聊天了。
齊霁愣了一下,尴尬的笑很快變得輕松,從門闆一路走到床邊,四下裡随意掃了一圈,最後目光落在周硯手邊的書上。
書倒扣着,看不清封面,隻能看到黑色的外封。
他在床邊坐下,直接進入聊天模式:“您剛剛在看什麼書?”
“《惡果》。”
“什麼類型的?”
“恐怖懸疑。”
跟他猜的大差不差。
好像有點意思。
好奇的瞄了瞄書脊,齊霁真誠發問:“這是一個什麼故事?您簡單講講?”
周硯反問:“你确定?”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上次那本刑偵文,後來有一個特别恐怖血\腥的案子,看到那一截兒的時候,小漂亮一連三天都沒再翻開那本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