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霁笑起來:“嗯,真心,隻給您的,百分百真心。”
在他的笑裡,周硯心跳漏跳了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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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霁發現最近周硯情緒不佳。
但他旁敲側擊的問了好幾次,周硯都沒有要說的意思。
齊霁打定主意今晚再問一次。
把手裡的玉米排骨湯放至周硯面前,他組織了組織語言:“周總,心裡有事就要說出來,要不然憋久了會生病的。”
周硯抿了一口排骨湯,無動于衷。
“……”
齊霁想了想,換了個思路:“我還是挺會安慰人的,今晚您可以把我當做知心……弟弟。”
周硯放下碗,繼續無動于衷。
齊霁:……
好的,今晚刺探軍情的行動再一次宣告失敗。
齊霁盯着對面那張格外低沉冷淡的臉,安靜片刻:“周總,要不然我給您講個笑話吧。”
“話說許仙呢,有天給白娘子買了一頂帽子,結果白娘子戴上之後就不能動了,您猜為什麼?”
周硯擡眼看着他。
齊霁眨眨眼睛:“因為那是一頂壓蛇帽哈哈哈哈哈……”
在他的笑聲裡,周硯低下頭放下筷子:“我飽了。”
笑聲戛然而止。
齊霁:……
怎麼講個笑話還把人給講飽了!
他急忙站起身來:“周總,您還沒怎麼吃呢。”
周硯沒應,徑直揚長而去:“我去書房待一會兒,晚點助理會過來送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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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齊霁基本是滿課,就沒去周硯那兒。
直到晚上,他正在病房裡陪懷瑾,手機忽然響起來。
齊霁垂眸掃了一眼,是周硯助理打過來的。
跟懷瑾說了一聲,他去外面接電話。
電話剛接通,不待他說什麼,電話那端就傳來助理有些焦急的聲音:“喂,齊先生,您現在有空嗎?”
“您說。”
“是這樣,周總今天去給他母親掃墓淋了雨,這會兒正在發燒,我家裡有點急事,得先回去,您看您今晚能過來照顧一下周總嗎?”
所以周硯最近這段時間情緒低落是因為母親的忌日快到了?
今天是他母親的忌日,這會兒又發了燒。
于公于私,他都好像該走這一趟……
思緒轉了轉,齊霁說:“好,我馬上過去。”
回到病房,齊霁本打算跟懷瑾打聲招呼再走,結果一擡頭,發現懷瑾已經睡着了。
随着病情的發展,懷瑾最近的狀态越來越差,一天醒着的時候少,大部分時候都昏昏沉沉的睡着。
齊霁盯着她蒼白的臉色,半晌,走過去幫她掖了掖被子,後又囑咐了護工幾句,才離開。
外面一場雨淅淅瀝瀝的已經下了差不多有一整天,等齊霁到周硯住處,不免淋了幾絲雨。
站在門口出,他按下門鈴,随手蹭了蹭發絲上的雨珠。
門很快打開,助理從裡面出來:“您來了?”
齊霁走進去:“嗯,周總情況怎麼樣了?”
“吃過藥了,在卧室躺着,不過燒還沒有退,勞煩您晚上多關注了。”說着,助理拎了外套,晃了晃又一次響起來的手機:“不巧,家裡一直催,那我就先走了。”
“好。”
送走助理,齊霁上樓直奔卧室。
推開門,卧室裡隻亮着一盞台燈,光線昏暗。
踩着昏暗的光線幾步走到床邊,他看清了周硯現在的樣子。
說起來,自從認識周硯起,他還沒見過周硯這樣的一面。
平日裡總是顯得冷淡不近人情的那張臉此時此刻安靜的窩在被子裡,嘴唇燒的有點白,沒什麼血色,整個人極其少見的透着一股脆弱感。
盯着看了幾秒,齊霁俯身,伸手夠上周硯額頭。
手指猝不及防的被燙了一下。
他知道周硯在發燒,但沒料到竟然燒成這樣。
這個溫度,得有三十八九度了。
也不知道退燒藥什麼時候見效,就這麼燒下去,怕是人都得燒傻。
齊霁蹙了眉,決定同時進行物理降溫。
收回手,他徑直去了衛生間,用冷水打濕一塊兒毛巾,攥幹水後回來濕敷在周硯額頭。
重複數十次,差不多過了一個多小時,他又測了一次周硯的體溫,終于是降下來點。
松一口氣,倦意也跟着湧上來,瞬時感覺眼皮都快要睜不開。
齊霁打了個呵欠,準備回次卧睡覺。
剛轉身,床側,一隻手伸出來拉住他的手,齊霁聽到周硯近乎呓語的聲音:“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