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背緊貼着周硯寬闊的胸口,甚至能感覺到抵在肩胛骨上肌肉堅實的觸感,齊霁垂下眼睫,後知後覺的有點赧然:“周總,我們這個姿勢好像有點暧昧……”
“……”
周硯盯着那截細白的脖頸,聲線發沉:“你可以選擇下去。”
“……”
齊霁手指攥了攥馬銜:“突然覺得這個姿勢也還行……”
“……”
眼底洩出幾點漫不經心的笑意,周硯扯了扯缰繩:“坐穩了。”
齊霁應聲。
下一秒,身下的馬疾馳了出去。
考慮到懷裡的人是個新手,周硯的速度其實并不是特别快,但還是比齊霁之前騎的馬要快了很多,齊霁坐在馬上感受着身體騰空的失重感,身體下意識緊繃,心跳也開始加快。
周硯察覺到他的變化,伏在他耳邊問:“害怕?”
齊霁聽着耳邊呼嘯的風聲:“不,刺激。”
“……”
周硯放棄了減速的打算,等待齊霁适應。
前後不過幾分鐘,齊霁身體就放松下來,他伸出一隻手感受着穿過身體的風,有點興奮的說:“感覺自己現在好像在草原上一樣。”
“……”周硯眼神閃了閃:“以後有機會帶你去真草原看看。”
過了一會兒齊霁完全适應就開始嫌現在的速度慢,催着周硯提速,于是周硯把速度提的更快。
周圍的一切都開始飛速倒退,變得模糊,他們的衣角被吹得翻飛,在風裡獵獵作響,耳畔的風落在臉上仿佛有了實質,吹得人每一顆毛孔都張開。
極緻的自由,極緻的肆意,很久都沒這麼輕松過了。
齊霁舒服的朝着遠處大喊:“啊——”
聲音被風吹着送到周硯耳畔,周硯被這突如其來的高分貝震的頓了兩秒:“幹什麼?”
“大喊啊。”齊霁暫停了一下,抽空回話:“處在空曠的空間感到自由的時候人就會想要大喊,比如對着山谷,對着大海,對着一望無際的草原,您現在沒有這種沖動嗎?”
“……”
“沒有。”
“不可能,您别不好意思,喊出來真的很爽很解壓的,您試試!”
周硯沉默兩秒,果斷拒絕:“你自己喊吧。”
霸總都有偶像包袱,他懂。
齊霁沒再勸,又自顧自的喊了起來。
幾嗓子後,通體舒暢,他們也跑到了馬場的邊緣。
周硯扯了缰繩,馬緩緩停下來。
兩人同時擡頭,看向栅欄外的景色。
日落西沉,天邊的晚霞像碎裂的金箔,橘紅沾染着粉黛,洋洋灑灑的鋪散了大半個天際,美的不可勝收。
安安靜靜的坐在馬上欣賞了一會兒風景,齊霁唇角輕輕彎起來:“感覺我們現在好像在演偶像劇哦。”
“就那種古裝偶像劇,主角在一切塵埃落定之後一起浪迹天涯。”
“不過如果是那樣,現在您的懷裡應該不是我,而是一個大美人。”
“……”
周硯跟上他跳脫的思路想了一下:“你也可以。”
“???”
“女裝,足以以假亂真。”
“!!!”
“貴圈真亂!”說完,齊霁又認真想了不下:“不過也不是不行,但這是另外的價錢!”
“……”
有的沒的亂聊了一通,天色漸晚,兩人回程還馬。
從馬場離開,齊霁舒服的伸了個懶腰,坐上馬時的赧然早已忘得幹幹淨淨。
周硯跟在他身後,掌心卻是一片潮濕,在馬場的好幾個瞬間裡,他都幾乎分不清到底是馬蹄聲,還是他的心跳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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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騎馬就是今天的最後一項安排,但離開時周硯忽然響起清早路過帳篷時齊霁期待的眼神。
于是他臨時改了計劃,新增了一個露營項目。
雖然是晚上露營,但也别有一番風味。
輕柔的風吹着,夜空罕見的布滿了星星,營帳上挂着手提燈,散發着暖黃的燈光,他們浸泡在這暖黃的燈光裡,窩在舒适的搖椅裡,吃着面前滋滋作響的燒烤,喝着冒泡的啤酒,周圍是蟲鳴鳥叫,還有人們的說話聲,歡笑聲。
所有的一切都在此刻變得溫柔無比。
齊霁癱在座椅裡看着不遠處追逐打鬧的小孩,眼底的溫柔也快要溢出來:“真好啊。”
周硯手臂枕在腦後,瞳孔裡倒映着那張溫柔的臉:“哪裡好?”
“哪裡都好。”齊霁喃喃的說:“今天是我這些天來最開心的一天。”
“體驗到不一樣的生活了嗎?”
“體驗到了。”不僅體驗了不一樣的生活,還收獲了久違的快樂和平靜。
自從母親生病後,已經很久很久,都沒這麼松弛過了,今天,他就像是短暫的從壓得人喘不過氣的現實生活裡逃到了一個什麼都不需要想的童話世界。
在這裡他發洩了所有的壓力,積攢了重新出發的勇氣。
等明天,他就又可以以飽滿的熱情去面對不那麼完美的現實生活了。
齊霁誠摯的轉過頭來:“謝謝您”
周硯同他四目相對:“今天也是真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