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這個問題,周硯也沒确切答案,不過能大緻猜到。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紙裡也包不住火,他們這個圈子的消息尤其是這樣,可能是因為前段時間他頻頻帶着齊霁跟林宴他們見面被人撞見,一來二去,就傳到了周臨江的耳朵裡。
“具體我也不清楚。”周硯目光在齊霁臉上停留須臾:“怎麼,你緊張?”
“那倒是沒有。”齊霁氣定神閑的靠在座椅裡:“這是我的老業務了。”
“……”
閑聊着,車子一路駛到了一處僻靜的郊外,臨下車,齊霁想起什麼:“第一次登門,我是不是應該帶點禮物?”
周硯不知道想到什麼,臉上露出個譏諷的表情:“不用。”
“哦。”齊霁若有所思的應了一聲,到底什麼都沒問,眼看着車子開入一扇鐵藝雕花大門。
一棟花園洋房前,車子停下,他們下車,一個身穿西服的中年男人迎上來:“少爺,您回來了。”
周硯冷淡應了聲,把手裡的鑰匙扔給一旁的司機。
男人毫不在意,臉上挂着得體的笑:“老爺已經在等你們了,請随我來吧。”
男人隔着一段距離為他們帶路,齊霁看着四下裡讓人咂舌的景觀:“你爸一個人住這麼豪華的大别墅啊?”
周硯随着他的視線掃了一眼:“你也喜歡?”
“當然喜歡,這個世界上有誰能拒絕每天在兩千平的大别墅裡醒來!”
“……”
周硯還要說什麼,他們到了。
看着坐在沙發裡的人,周硯表情一瞬間冷了下來,止住了話頭。
齊霁在這短暫的沉默裡感受到了兩人之間的暗潮洶湧的波動,果然和他猜想的一樣,周硯和他父親的關系似乎并不太好。
清了清嗓子,齊霁打斷了此時讓人窒息的尴尬,他微微颔首:“伯父好。”
空氣這才開始流動,周臨江八風不動的看向兩人:“坐吧。”
齊霁跟在周硯身後落座,周臨江給他們一人倒了一杯茶。
齊霁說:“謝謝。”
周硯看都沒看那杯茶一眼,雙腿交疊往沙發裡一靠,表情有些不吝道:“喊我回來什麼事?”
周臨江神情淡淡:“你很久沒回過家了。”
“家?”周硯嗤笑一聲:“這不是我家。”
周林佳不為所動:“不管你認不認,我都是你爸,這都是你家。”
周硯沒再繼續這種車轱辘話,冷哼一聲:“有事說事。”
周臨江品了一口茶:“先吃飯。”
雖然不知道周硯跟他父親之間有什麼無法和解的矛盾,但周臨江哪怕神情看起來威嚴且一絲不苟,但在周硯進門的那一刻,眼底依舊流露出了一絲作為父親的溫情。
看着這個兩鬓已有斑白的男人,齊霁在周硯拒絕這個提議之前拽了拽他袖口,壓低聲音率先開了口:“我有點餓了,要不然咱們先吃飯?”
周硯垂眸看他,對上那雙眼睛,眼底冷意散開幾分,沒再多說什麼。
一頓飯吃得安靜,除了碗筷碰撞聲再沒别的,結束用餐,周臨江看向他:“小齊是吧?我讓管家帶你在園子裡逛逛。”
這是有話要跟周硯私聊,齊霁會意,點點頭,跟着管家離開。
沙發裡,周臨江終于開門見山:“這就是你新找的孩子?”
周硯不置可否。
周臨江頓了兩秒,追問:“為什麼找個跟小俞長這麼像的?”
“不為什麼。”
“這事小俞知道嗎?”茶壺裡的茶水早涼了,周臨江擺弄着茶具,準備再熱一壺:“那孩子呢?”
周硯嘲諷道:“您大概是忘了,拜您所賜,我跟俞奚斷掉聯系很多年了。”
“聽你這語氣還是在怪我?”周臨江動作一停:“你還在惦記着小俞?”
周硯靜了下:“沒有。”
周臨江繼續着手下的動作:“那你對那孩子是真心的了?”
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有迹可循,喜歡一個人也不例外。
也許是從見不到會想念開始,也許是從想跟一個人浪費掉很多很多時間開始,也許是從想了解一個人開始,也許是從情緒圍繞他一舉一動波動開始,又也許是,從那些讓他心跳的每一個瞬間開始。
不确定究竟是從哪一刻開始,但每一個心跳的瞬間,都在告訴他,他陷進去了。
“是。”不知過了多久,周硯堅定應聲:“不過有件事不一樣了。”
“什麼?”
“我不再是十七八歲時的那個周硯了。”周硯冷冷的盯着周臨江,一瞬不瞬:“這次,任何人都别想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