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硯腦海裡閃過昨晚某人在他臉上胡亂親來親去的畫面,又閃過他把人壓在身下狠狠吻上的畫面。
好半天,如同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出神的望着窗外不冷不淡的說了句:“沒有。”
齊霁感覺哪裡不太對,但又說不上來,下意識的舔了舔有些隐隐作痛的唇瓣:“是嗎?那就好……”
肚子裡持續的抗議很快打斷了他腦袋裡的那點疑惑,把餘下的水喝完,齊霁放下水杯:“周總,我有點餓了,那我們中午是做飯,出去吃還是外賣?”
思緒始終被某個名字攪着,讓人覺得做什麼都提不起興趣,周硯頭都沒回,隻冷聲吐出一句:“随意。”
“……”齊霁一頭霧水的掃了他一眼:“那我訂外賣了。”
把餐點上,太陽穴還在有些痛的時不時跳兩下,齊霁皺眉按了按太陽穴:“周總,我感覺有點頭疼,我再上去睡會兒,外賣來了您喊我。”
周硯聽着身後越來越遠的腳步聲,手指在杯壁緊了緊,幾秒,才道:“茶幾有醒酒藥,喝了再睡。”
齊霁腳步一頓,目光往茶幾看去,還真有。
“是您早上幫我出去買的嗎?”齊霁折回身去,重新接了杯水走到沙發前,邊拆藥邊道謝:“謝謝您啦!愛您!”
聽着這句不走心的話,某種酸澀的感覺再度被挑起。
他也跟那個叫康康的說過這種話嗎?
真心實意的那種?
指關節泛了白,周硯唇線抿成一條。
不遠處,齊霁絲毫不知金主爸爸此刻心路曆程,喝完藥打了聲招呼就轉身上樓:“周總,那我上去啦。”
剛踩上台階,身後卻再度傳來周硯的聲音,帶着一絲莫名其妙的戾氣:“康康,是誰?”
康康?
齊霁站在台階上懵了一瞬,片刻,才回過神來,回過頭:“康康是我之前養過的一條狗,您怎麼會知道它的存在?”
康康是我養過的一條狗……
一條狗……
狗……
隔着一段距離,周硯抓着手裡的水杯,表情陷入了一片空白。
因為一條狗,從昨晚到現在,他的心緒被攪了個天翻地覆。
居然隻是一條狗……
半晌,周硯有點啼笑皆非的扯了下唇角,一時說不上現在是什麼情緒,有點荒謬,有點無言,或許還有一點慶幸。
齊霁鮮少在周硯臉上看到這麼豐富的表情變化,一時感覺有點驚悚,咽了咽口水:“周總,您怎麼啦?”
“沒怎麼。”周硯眼神閃了閃,很快恢複了一貫的冷淡:“你昨晚說夢話有提到這個名字。”
齊霁看着他的臉,不是,是他的錯覺嗎?
感覺金主爸爸怎麼好像陰轉晴了?
這來的莫名其妙去的也莫名其妙的低氣壓……
“哦。”齊霁茫然的撓了撓頭:“可能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我有點想它了吧。”
周硯應了聲,反問:“宿舍不讓養狗吧?它現在在哪兒?”
“送人了。”說到這兒,齊霁不免有點情緒低落:“本來一開始買它是因為我爸去世我媽情緒不太好,後來我媽媽也病了,照顧不了狗,就送人了。”
“它是一隻白色薩摩耶,微笑天使,笑起來超級治愈超級可愛。”
“可惜……”
“所以……”周硯猜測:“你給它取名叫康康是希望家人身體都健健康康。”
“對。”齊霁低下頭去:“但現實好像總是事與願違。”
看着那張落寞的臉,頃刻,周硯走到他身側,擡手揉了揉他的腦袋:“别擔心,一切都會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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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半月,齊霁結束了這個短暫而忙碌的假期,進入了新學期。
新學期跟之前也沒什麼不同,依舊是學校醫院周硯家三點一線的跑。
不過今天最後一節課結束,還不待他往周硯那兒走,倒先接到了周硯了電話:“跟我去見個人。”
齊霁出了校門就看到周硯早已等待的黑色賓利,坐進車裡伸手系好安全帶,他問:“去見誰啊?”
車子沖入霓虹閃爍的街道,周硯說:“我爸。”
周硯父親?
這還是他第一次從周硯嘴裡聽到這個稱呼。
這麼說起來,他認識周硯這麼久,好像這還是頭一回周硯跟他父親見面,平時也沒見兩人通過電話。
周硯跟他父親關系不太好嗎?
齊霁看向周硯,那張臉一向沒太多的情緒,看不出什麼端倪,不過這事跟他也沒多大關系,跟他有關系的是……
齊霁沒有刺探周硯的個人隐私,隻好奇道:“你爸爸怎麼突然要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