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一定要氫氣球？”

沈澤然溫柔勸着：“下次我來的時候一定記得幫你買，先回去吧……”

“我的身體越來越差了，萬一我等不到下次呢？”

這句話傳入沈澤然的耳朵裡，打得他什麼話也說不出來，手裡的各類零食玩具突然變得重逾千金，壓的人直直往下墜去。

“我想放一個孔明燈，但是城裡不過節是沒有孔明燈的。”時停看着天，太陽已經落下，隻剩下部分餘晖留在天空的圖層裡，把浮雲都染成了金色。

“應該也不讓放吧，所以，我就想要一個氫氣球。”時停腦袋有些暈，路邊找了個石凳子坐下，看着雲喃喃道。

沈澤然把東西放在他身邊，揉了一把他的腦袋，語氣是真情實感的溫柔：“我去幫你找，你留在這。”

說罷他匆忙離開，聽到時停在身後喊：“多買幾個，我還想長命百歲呢。”

用氫氣球許願長命百歲，幼稚。

沈澤然想着想着笑了一下，随後又覺得可以試試，長命百歲啊，他也希望時停長命百歲。

***

他倆鬧完回病房的時候，舉着幾個氫氣球拎着大包小包的雜亂東西，開門就見到了等在屋裡氣氛凝滞的時願和謝卓年二人。

門剛有動靜，那倆人同步擡頭，然後時願最先反應過來，幾步上前把他仔仔細細看了一圈，确認沒問題之後才松了一口氣把他抱進懷裡：“你吓死我了，父親。”

這人下意識就叫出了父親，時停也不能裝聽不見，腦袋擱在他肩上，滿是疑惑：“父親？”

抱着他的人身體明顯僵了一下，時停眼裡閃過一絲笑意，見沈澤然提着東西走過他們，把那堆袋子放在角落，順便麻溜地把給團團買的貓窩拆了，放在邊上。

團團試探着從之前住的衣服堆裡爬過來，找了個安穩的姿勢盤着不動了。

沈澤然這才收回看貓的視線，狀似不經意地掃了時停一眼，最後看向謝卓年。

謝卓年也盯着時停看，根本沒發現沈澤然看他的目光逐漸變得冰冷。

時停推開時願，也沒糾結他那叫錯的稱呼，往後退了一步坐在床上問：“你們來幹什麼？”

“最近太忙了，想着來陪陪你，誰知道你不在。”

“再過幾天是我的生日，我想請你去參加宴會。”

時願和謝卓年同時開口，說完後很是不對付地對視了一眼又移開視線，等着時停的回答。

謝卓年的生日确實快到了，時停自認為現在的他們算半個勾心鬥角的好朋友，所以禮肯定是要給的。

于是他先回答了謝卓年：“到時候我會帶着禮物去拜訪的，謝謝你的邀請。”

謝卓年一直繃緊怕他拒絕的身體總算放松下來，連聲音裡也帶了三分喜悅：“你不需要帶禮物，我那天來接你。”

時願頗為不滿地隐晦瞪他，被其帶着笑直接無視。

“這可巧了。”時願勾着唇，話是對時停說的，眼睛卻看着謝卓年：“再過幾天我忙完了事情，正準備帶你去别處度假玩玩呢……謝總生日那一天啊，不會正好撞上了吧？”

語氣裡帶着十足的挑釁，謝卓年對上他的眸子，語氣中的喜悅消失得一幹二淨，反而像是被凍住了，一句一個冰碴子：“這世上有這麼巧的事？”

“當然有。”

時願挨着時停坐在了病床上，伸手拉住他放在床邊的手：”謝總放心，就算真的時間沖突了，我也會給謝總準備禮物的。”

二人目光相交，沒一個人想讓步，沈澤然站在團團旁邊，靠牆沉默看着二人對峙，時停被時願攥着手，饒有興趣地看着二人交鋒。

“7月3日，我的生日。”

“不巧，我也定了7月3日的機票。”

二人之間又沉默了片刻，然後齊刷刷轉頭看向修羅場中心的時停：“那天你準備去哪？”

這個日期實在熟悉，就連沈澤然也把視線移向他，想看看他如何選擇。

忽然被三道目光鎖定的時停愣了一下。

7月3号啊，他哪裡也不想去。

時停的計劃裡并不包括謝卓年莫名其妙的動心一事，自然也沒想到他會對自己進行生日邀約，而時願也未必是訂好了機票，隻是看出謝卓年的心思在吃醋故意和他作對罷了。

在三道灼灼目光中的時停歪歪頭，選擇了一個對大家都好的解決辦法：“謝卓年，你的生日不能提前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