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岑翻了個身,抱住了剛熄了燈,躺上來的裴決,摸索着想去親他,可剛暗下來,黑暗中無法視物,嘴唇先碰到了下颌角,硬硬的骨頭硌到了唇,蘇岑不滿地咬了一下,就感覺骨頭從唇邊移開,溫熱的氣息籠罩過來,唇上被親了一下。
“在人前還是要注意一點。”裴決的手摸了摸他後腦柔軟的發絲:“陛下會看出來的。”
蘇岑對這淺淺的觸碰根本不滿意,聞言伸手摸索上去捏他的下巴:“看出來就看出來呗,我請他喝喜酒。”
裴決感覺到他又蹭過來,靠到了他的頸側,嘴唇說話時有意無意地碰到脖子上的皮膚,像隻欲飛不飛的蝴蝶。
“俏俏,你很想讓人知道嗎?”裴決聲音有點啞,輕聲詢問。
他看出來,每次候夫人過來,看到他們如此親近的時候,總是會驚訝又欣慰,蘇岑高興之餘卻總有些欲言有止,他與姐姐們關系好,當初也是因為他,才一直守口如瓶,直到姐姐們離開候府去福雲寺,也一個字都沒透露。
其實從内心來講,他是格外開心的,之前所有的擔憂裡,最大的擔心無非是蘇岑接受不了他的感情,無法接受與一個男人在一起。
可他不止不介意,甚至以此為傲,這樣的态度,給了他十足的安全感。
相比之下,反而是自己一直在隐瞞,而他卻也從未介意。
蘇岑抱着他就感覺心滿意足,他想了想,才說道:“娘,姐姐們,還有賀瑜,想讓他們知道,其它人知不知道的,倒也無所謂,嗯……可以先讓賀瑜知道。”
“為什麼?”
“他連個妃子都沒有,我都有媳婦兒了,羨慕死他哈哈哈哈哈。”
“……”
“……好吧,那我不說了。”
“嗯。”
蘇岑稍有些氣,微微擡頭又湊過去也不管碰到了哪裡,張嘴就咬了他一下。
咬到了裴決的下巴,他捏着咬人的小貓咪的後頸将人移開一點,又舍不得地親上去:“我給你當媳婦兒。”
兩人都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最近雖說事情多,但每每碰到一起,星星之火總能燎原,對彼此的身體越來越熟悉之後,有時候一個輕輕的吻,就會像油點子濺進火裡,瞬間便能燃起大火。
但顯然,這個時候時機不對,地點也不對。
黏黏乎乎地親了一陣,這次難得蘇岑也沒再纏他,輕輕喘着氣分開後,默契地沒再說話,讓氣氛慢慢散去,可就在蘇岑迷迷糊糊地快要睡着的時候,他突然想到了那次他們和好前吵的那一架,裴決好像在對賀瑜的事情上格外話多一些。
這種感覺很熟悉。
就像他對小陵的态度,隻是裴決沒那麼明顯而已。
“明月哥哥,我們和好前吵架那次,那天晚上你為什麼不理我?”蘇岑蹭了蹭他,将人鬧醒。
裴決沒說話,聲音沉沉的,像是快要睡着了:“睡吧。”
他在逃避他的問題。
蘇岑一瞬間腦袋突然特别清明,這不像是裴決,他哪裡還肯乖乖睡,像條小魚兒一樣,腦袋一下子揪了起來:“那天賀瑜也在,你不會是吃醋了吧!”
裴相沒出聲,好像睡着了。
蘇岑像是發現新大陸一樣,爬到了他身上,一雙眼睛亮得在黑暗中像兩顆星星,兩隻手捏住了他的臉就開始晃:“你是不是吃賀瑜的醋了?我記得那天他抱了我,雖然我們是鬧着玩的。”
感覺到本來放在他腰上的手指緊了一下,蘇岑簡直得意的不行,克制不住地要笑出聲來:“好哥哥,原來你也會吃醋啊,你吃醋了你說啊,隻要你說了,我保證以後不碰人何人,就是隻小貓小狗都休想近我的身,哈哈哈哈。”
他實在聲音有點大了,笑得太不客氣,整個人都趴在他身上亂顫,裴決想到那天幼稚的自己,此時被看穿的羞恥更被他放得無限大。
于是笑聲戛然而止,變成了斷斷續續地喘息,被壓在被褥間的蘇小候爺敞着身體,任由身上人重重地吻過來,又克制地伏在他身上深深地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