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臨淵驚覺不對勁,探身向門外看去——
一道淩冽的寒光閃過,齊臨淵甚至來不及反應,身體就已經先一步将來人從扶渡的面前扯開,隻身擋在了扶渡面前。
扶渡的視線被齊臨淵擋了個嚴實,什麼都看不見,卻忽然嗅到一股子濃烈的血腥味。再往地上一看,就看見地上滴落了好幾滴血迹。
齊臨淵一手背在身後護着扶渡,另一隻手抓住了歹徒手中的匕首。可是來人似乎用了十成的力,刀鋒劃過齊臨淵的手掌,捅進了他的肋骨處。
齊臨淵覺得自己的手心被狠狠地劃開,劇痛甚至讓他險些認為自己的手掌要斷成兩段。但他還是用了十成的力,将扶渡用力向後推去。
扶渡受力向後倒去,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齊臨淵吃痛,做完這一切之後已經快要沒有力氣,但還是用盡全力擡腳将人踹到在地上,匕首就留在齊臨淵腹部,被他一把拔出丢在地上。齊臨淵從前也跟武師練過一小段時間,力氣不小,一腳就把人踹得爬不起來。但他到底不是自幼習武,也并不精通,所以反應力什麼的都比不上正經習武之人,不然也不會挨了這一刀。
扶渡驚呼出聲,想要沖出去替齊臨淵擋刀子,恨不得被捅的人是自己。
可齊臨淵又死死的扯住了扶渡,把人護在身後:“别看,再吓到你。”
扶渡那還顧得上什麼害不害怕,立馬大喊:“來人啊,護駕!”
“不是最讨厭我了嗎?現在好了,你該高興了,笑笑才是。”這一刀捅得不淺,齊臨淵痛得額頭已經冒了冷汗,卻還在說笑着讓扶渡放寬心。
都這個時候了,扶渡哪還在乎齊臨淵說的話,趕緊擔心地問他:“怎麼樣,是不是很疼啊?”
齊臨淵搖頭,手捂着傷口不讓扶渡看:“你去把我的衣裳拿來,别讓人看見我在你房裡還隻穿裡衣,叫人發現了就不好了。到時候你再生氣,就真要走了。”
扶渡眼淚都掉下來了,直搖頭卻說不出話來,感覺自己一張嘴,哭聲就要洩出來。好不容易才從齒縫擠出一句話:“我不走……我不走,我要一直跟在皇上身邊。”
齊臨淵伸手替他揩去眼淚:“哭什麼,我沒事的。乖,去幫我拿衣服來,我受了傷,感覺有些冷呢。”
扶渡聽到齊臨淵說自己冷,立馬就去替他取了衣裳來替他披上。
在扶渡去取衣服的時候,地上的人似乎有些緩了過來,掙紮着要爬起來去摸掉在不遠處的兇器,被齊臨淵眼疾手快地一腳踢飛了匕首,又踩住了胸口按回了地上。
這個時候齊臨淵才看清了那歹人的臉——“阿福?!”
扶渡取完衣服剛替齊臨淵披上,小順子便沖了進來:“發生了何事?我帶了正院的侍衛來了。”
從正院趕來的侍衛見齊臨淵受了傷,領頭的那位率衆跪下謝罪:“臣救駕來遲,請皇上恕罪。”
“先将這人捆好了帶下去,其他的明日再議。”齊臨淵現在完全沒有心情去處理這件事,腹部的疼痛和幸好沒傷到了扶渡的後怕讓他無力再去理會旁的事情。
小順子又吩咐跟着一起來的元寶去叫太醫來給齊臨淵看傷。
地上的歹徒被帶走的時候,小順子也認出來那人竟然是阿福:“阿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都怪我,若不是因為我,皇上他……”扶渡不自覺已經染上了哭腔。
扶渡現在腦子一片混亂,也不知道是不是哭得腦子缺氧,當着外人的面别自稱為“我”。小順子趕緊眼神示意扶渡改口,免得遭怪罪,但扶渡壓根沒心思注意到小順子的暗示。
齊臨淵拍了拍扶渡的手背以示安慰,然後替他答道:“朕本來是來找扶渡商量點事情,結果遇見歹人來害扶渡,朕救人心切,卻被誤傷了。”
齊臨淵現在已經知道了那人是自己宮裡的小太監阿福,卻還是稱他為“歹人”,想來是已經對他失望至極了。
“皇上下回再有什麼事,讓奴才把扶渡叫過去也行啊。正院那兒有侍從保護,也不至于讓陛下受了傷。”小順子替齊臨淵将衣服又緊了緊。
話雖這麼說,但小順子知道齊臨淵偷摸避開自己來扶渡房裡,一定有他自己的道理,不方便讓自己知道,所以再有下次也不會叫上自己。
“朕也是都快要睡着了,才想起來龔将軍托朕替他的夫人給扶渡帶兩句話。朕怕拖到明日再忘了,隻披了件外衣就趕緊來了。”齊臨淵這一句話将他為何在扶渡房裡隻穿了一件裡衣也解釋清楚了。
既是如此,小順子也不便再多問什麼,沉默地将齊臨淵扶回了屋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