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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第114章 黎元三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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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越見他衣着華麗,氣質不凡,但身上并無矜傲纨绔之氣,臉色和眼神反而頗是誠懇,因此拱手道:“請進。”

宅子很小,隻有淺淺一進,小小三間房子,董越把謝淵白請進中間的堂屋,請他上座,又用一隻手去給他沏茶。

謝淵白忙道:“不必麻煩,不必麻煩!我就是有點事情問問便好,你手不方便,不要做那些事了。”

董越微笑道:“謝四公子果然人如其名,不僅才華橫溢,豐神如玉,還有一顆仁慈之心。”

謝淵白聽他談吐不凡,問道:“我觀董兄言談氣度,必是飽讀詩書的有才之士,你的手是怎麼回事?何時傷的?”

若是沒有手上殘疾,憑他的才華,必能掙得一個好前程,不至蜷居一隅。

董越平靜地道:“我自幼家貧,全仗寡母替人漿洗縫補維持家計,供我讀書。以前我讀書之餘,外出做工賺點筆墨錢,有一次在員外家裡煉油,不小心被人推入油鍋,這手臂就整個燙壞了。當時無錢延醫請藥,等到家母好不容易湊了銀子請來大夫,整條手臂已經壞了,隻能齊臂切去。家母因此日夜自責,不久也重病而逝。”

他說起這段沉重過往時,臉上并無悲戚之意,眼底靜若古淵,整個人都散發着一種從容淡泊的氣息,謝淵白不由有些佩服他。

身處順境不驕不躁,身處逆境亦不怨不恨,這才是真君子。

謝淵白站起來向他深深一揖,懇聲道:“實在抱歉,提起了你的傷心事,是在下唐突了。”

董越淡然道:“無妨,左臂雖沒了,還有右臂,還有雙腿,倒也能衣食自理。”

謝淵白躊躇了一下方道:“我今日來,是想問問你,去歲年末有一篇策論《黎元三憂》轟動京城,當時盛傳是柳翰林的千金柳綿兒所作。可我最近聽到一些消息,說真正的作者是你,我想問問這裡邊是怎麼回事。還請董兄不要覺得我唐突,實在是此事對于我來說很重要!”

董越笑道:“謝兄不必如此,你既問起,我便如實相告。不過在我回答之前,我倒想問一下,在你看來,那《黎元三憂》的作者是柳小姐的可能性大一些,還是我的可能性大一些?”

謝淵白看着他明亮澄澈而又靜若古淵的雙眼,一時沉默下來。

按理說,柳綿兒雖然有才,但她一個長在深閨的小姑娘,自小錦衣玉食,又從未離開過京,平日裡打交道的都是跟她同樣身份的高門貴女,即便在街上碰到窮苦之人,生出些憐憫之心,但要因為這點憐憫,就能寫出《黎元三憂》那等深刻的文章,的确有些難度。

而眼前這個董越,自小家境貧寒,為了生活,不得不在讀書之餘做工,因此燙壞了自己的手臂,而他的母親又因此事愧疚而死,這是真正生活在底層的升鬥小民,對同樣身處底層的黎民百姓之艱辛能感同身受,甚至刻骨銘心,而這董越又有才華,相比之下,董越是真作者的可能性明顯更大一些。

董越一瞬不瞬地瞧着謝淵白的神情變化,微笑道:“看來謝四公子心裡已經有答案了,還要我繼續說嗎?”

謝淵白一咬牙,毅然道:“還請董兄說個明白,不然我心裡這疙瘩總是消不了。”

董越應了聲“好”:“希望在我說完之後,不管我的話是你想聽的,還是不想聽的,都請相信我所言絕無半句虛言,否則,謝四公子現在就可以離開了。”

“好!”謝淵白拱手道,“請說!”

董越緩緩道:“那篇《黎元三憂》的作者确實是我,而非柳綿兒小姐。”

謝淵白問:“為何你寫的策論會落到她手裡,又被她冒名頂替?”

董越道:“謝四公子見我今日如此落魄,可能想不到我曾經乃是柳翰林的學生,也曾多次出入柳府做客,跟那柳綿兒小姐有過數面之緣,關系還算得上親近。”

“你認識柳小姐?”謝淵白甚是吃驚,“原來你是柳翰林的高足,難怪如此有才!”

說着不無遺憾地瞥了一眼董越那空蕩蕩的左臂,這人已落殘疾,終身無緣仕途,真是可惜了滿腹才華。

董越一看他的目光中便明白他心中所想,微笑道:“謝公子不必為我遺憾,雖說我已終身無緣仕途,但活着的意義也不隻是做官,我這樣蝸居陋巷,一瓢飲,一箪食,也頗能感受到古之聖人的一些快樂啊!”

謝淵白心中更加敬服,動容道:“董兄才是真正的君子之風!不過我還是想問董兄,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

董越道:“若說我主動寫了那篇策論給柳小姐,讓她冒名頂替,讓她出名,謝四公子信嗎?”

謝淵白道:“願聞其詳。”

“柳小姐美貌無雙,大膽率性,很是可愛,我曾在柳翰林家做客的時候,早就對她一見傾心。後來我的手出了事,自知與仕途無緣,便不再與柳翰林往來了,畢竟讀書要錢,還不如回來做些生計,免得日後揭不開鍋。這一來就有好幾年沒再跟柳小姐見過。”

“去年中秋之後,柳小姐在街上與我偶遇,當時我正在做工,柳小姐見我辛苦,便拿出十兩銀子給我,我十分感激她,便問她可有需要我之處。”

“柳小姐便提出讓我替她寫一篇策論,不過要署她的名,問我答不答應。”

“我自然答應,這也是我心甘情願的。我已成殘疾,無緣仕途,還要這才名何用?她既想要,不如給她,助她心想事成。”

謝淵白道:“你沒問一下她,她在京中已有才名,為何還要那篇策論來博取名聲?”

董越道:“我一向不喜多過問他人之事,别人想要說自會告訴我,她既不提,我便不問。她要什麼,隻要我能給,都給她就是了,就這麼簡單。後來過了一個月,我寫下了那篇《黎元三憂》交給柳小姐,她又給了我十兩銀子,你知道我手不方便,生計艱難,自然沒推辭。”

“也全靠柳小姐那二十兩銀子,我還能撐到現在,所以,其實我還是有些感激她的。”

謝淵白聽他說到這裡語聲有異,猶豫了片刻才問:“柳小姐拿那篇策論的時候說了要署她的名,難道她當時沒叮囑你不要把這事說出去嗎?你既收了她的錢,如今為何又和盤托出,豈不令她聲名掃地?”

一個涼涼的笑容爬過董越嘴角,他閉目道:“那是因為,你根本想不到柳小姐後來對我做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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