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公子花間樓生意繁忙,敢問容公子,此時為何在此?”
“方才聽得姑娘說王牙婆死了,不過是想來湊個熱鬧。卻不想放下手中事務前來,卻已經晚了。人群都已散去。”
林清如懷疑神色不減,“我竟不知容公子竟是喜歡看熱鬧之人?”
容朔隻攤一攤手,眼神中頗有無辜之意,“瞧我那花間樓熱鬧非凡,便可知一二了。”
“容公子仙人之姿,不想也喜凡塵閑事。”
容朔聞得此言不由得輕輕一笑,狹長眼眸微微彎起,
“姑娘這樣說,我竟不知姑娘是在誇獎還是諷刺了。”
未等得林清如說話,他便開口反問道,“怎麼?林姑娘也是來看熱鬧的?哦——”
他拖長了尾音,眼神中頗有深意,打量着林清如,“我倒是忘了,姑娘苦于尋找小瑩,必定是為了此事前來。怎樣?姑娘可有收獲?”
林清如聞言,點了點頭,半真半假地試探道:“聽說王牙婆是被人所殺。”
她緊盯着容朔雙眸,“公子說,該是被誰所殺呢。”
容朔聳了聳肩,“我如何得知?”
“公子今日淩晨寅時三刻,可在何處?”
“自然是在樓中休息。”容朔微眯着眼睛,“怎麼?林姑娘這是在懷疑我?”
林清如眼中仍有懷疑之色,“倒不是懷疑,隻是公子無端出現在這裡,覺得奇怪罷了。方才聽得捕快說起,我随口一問罷了。”
“我剛剛說了,不過是湊一湊熱鬧罷了。”容朔低低一笑,挑眉看她,“姑娘怎得這般疑心深重?”
林清如不知他是否試探,凝眸說道,“但願是我多心。隻是容公子那夜為何出現在破廟之中?今日又為何出現在此?實在是疑點頗多。”
“理由我都已告訴姑娘,隻是看來,姑娘不太相信啊。”
“就這麼簡單?”
容朔輕輕一笑,“就這麼簡單。”
他一雙桃花眼微微彎起,笑着看向林清如,“倒是姑娘,為何也是三番兩次出現在此?若是依照姑娘的說法,豈不姑娘也有嫌疑?”
林清如抿唇回道:“我隻是為了找到小瑩的下落。”
“就這麼簡單?”
林清如亦輕笑回道:“就這麼簡單。”
見幾番試探不得結果,林清如也隻能作罷。又聯想到村民所說之人,索性問道容朔,
“容公子消息靈通,可知劉天德與王元義二人身份下落?”
像是早知她會這般開口一般,容朔歪了歪頭,
“晚膳時分,姑娘不若來了花間樓,我與姑娘詳說?”
他停頓片刻,輕笑着說道,“今早那碗小馄饨,姑娘沒來得及用完呢。”
待得容朔走遠,雪茶這才匆匆趕了上來,“大人什麼事,走得這樣急?”
她循着林清如眼神望去,不由得驚訝出聲:“容朔?他怎麼會在這裡?”
林清如隻搖搖頭,再次囑咐她:“記得派些人盯住容朔。”
“倒也不怪大人總懷疑他,他怎得三番兩次出現在案發現場?”
林清如沉吟片刻,說道:“他給出的理由令人難以信服,實在可疑。”
“隻是大人……”雪茶皺着眉頭思索道:“這王牙婆之死,跟他真有關系嗎?畢竟按大人的推測,兇手身高不過七尺。可這容朔,已然八尺有餘了……”
林清如搖搖頭,“容朔身份神秘,他若真想滅口,必不會自己前來。”
“大人的意思是?”雪茶的神色有些遲疑,“容朔便是這幕後操縱之人?”
她有些不信,狠狠搖了搖腦袋,“那他就更沒必要前來了啊。”
林清如也說不上來為何,隻是這容朔行蹤詭秘,光是那一間酒樓,就藏着不少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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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西下,暮色逐漸籠罩住黃昏的餘晖,月光吞沒最後一縷金色光芒,逐漸變得明亮皎潔。
又到了花間樓最是喧嚣熱鬧繁華之時。酒客們杯中之酒瑩瑩,如盛着一輪明月,在觥籌交錯推杯換盞之間,将月光一飲而盡。
林清如如約來到凝香閣,容朔似乎早已在此等候,他看着林清如彎眼一笑,“林姑娘來了。”
林清如甫一坐下,小二便端着冒着熱氣的菜肴上桌,擺放整齊。
一碟龍井蝦仁,一道鵝肝豆腐,一盞松茸清湯,不過兩三道菜肴,看似簡簡單單,卻做得精緻考究,碗碟湯盞所用是成套的白玉骨瓷,襯着清淡爽口的菜色,倒是令人食指大動。
林清如不知他是何意,挑眉道,“不是小馄饨嗎?”
容朔輕輕揚唇,似笑非笑,“怕姑娘膩味,不如嘗嘗别的?”
“勞煩容公子費心。隻是——”
林清如一笑了之,“我們不妨早點切入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