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錢就别打腫臉充胖子啊!”
有嗤笑聲音傳來,“你懂什麼!美人在懷,自然不能露怯啊!”
說着,不善眼神來回打量着林清如姣好面頰,有人說道:“這般漂亮的姑娘,真是可惜了,跟了這樣一個銀樣镴槍頭。”
人群中哈哈一笑,“姑娘!你還不如跟了我去!我可有的是銀子揮霍!”
林清如擡眼望去,說話之人左右各有貌美侍女相伴,亦是錦衣玉袍穿戴身穿榮利,隻是一雙吊梢眼睛被桌上銀錢和堂内燈火映照得通紅,滿是貪婪欲念。
各色目光在林清如身上來回打量,好似物件一般被人品評調侃,她已心生不悅之意。隻是怕了打草驚蛇,當下發作不得。
環在她腰間的手突然略微收緊,她被這力道帶着更加靠近容朔,于是略帶疑惑地擡眸望他。
容朔潋滟雙眸微微眯起,雖嘴角輕勾,卻半點看不出笑意來,睨着那幾人,“就憑你?”
那人被他輕蔑神色激怒,冷笑說道:“口氣還挺大!你不如再跟我賭一局?我讓你輸得心服口服!”
圍觀之人有好事者語帶嘲諷地提醒,“他已經沒有賭資咯!拿什麼和你賭啊。”
那人咧嘴一笑,紅光滿面的臉上中露出垂涎的笑意,在林清如身上來回打量,“這不還有這位姑娘嘛。”
說着,他看向容朔,“你與我賭一局。若是你輸了,你旁邊的姑娘就歸我了,如何?”
話音剛落,他身旁侍女半是不滿半是撒嬌地輕推他一把,嬌嗔道,“羅公子,有我們陪着還不夠嗎。”
那人從桌上随手取過一錠銀子給她,順帶着摸了一把侍女白皙軟嫩的臉,
“着什麼急啊!我估摸着等會孫榮那小子要來!隻怕你們還陪不過來呢!”
随後,觊觎眼神流連于林清如身上,“看見了嗎?爺可比這小白臉大方多了。”
說着又似是挑釁地朝容朔挑眉道:“怎麼樣?敢不敢賭啊!”
聽得孫榮二字,林清如半垂的眼眸瞬間一亮。不等容朔說話,便先低聲在他耳邊說道,“跟他賭。”
容朔輕笑的調侃聲音在她耳邊響起,“林姑娘,這回可是輸人了。”
林清如抿唇道:“無妨。”又囑咐他一句,“你盡量拖延些時間。”
若真能等到孫榮前來,也不算沒有白費這一番功夫。
于是她佯做乖順地輕靠向容朔,捏着嗓子用小意溫軟的聲音說道:“我相信公子。”
那人見狀嘿了一聲,“你這細皮嫩肉的小白臉,豔福倒是不淺!”
他眼睛一番,“隻可惜,我這人,最見不慣的就是比我更享豔福之人。今日這姑娘,一定是我的!”
容朔依舊揚眉淺笑,漆黑眸中有意味不明的神色,
“倘若你輸了呢?”
那人神情狂妄,“笑話,我何時輸過?若我真輸了,桌上這些銀子歸你便是!”
容朔雙眸微微眯起,掃過桌上銀錠,又凝在那人貪戀垂涎的臉上,“聒噪之人,不如就把這些銀子生吞下去堵嘴吧。”
他像是閑聊一般,語氣輕飄淡然地狠辣放話。好似閑庭信步的花豹,鎖定獵物後的遊刃有餘,無端讓人察覺危險之意。
圍觀者紛紛,那人豈肯在容朔面前露了怯,他被這話激得一怒,“好小子,口氣倒是不小!那就看看是誰輸誰赢!”
說着,他揮袖擡手,手中的骰盅也跟着劈裡啪啦晃動起來,一副勢在必得氣勢十足的模樣。
這般賭注,自然吸引了不少周圍賭客前來圍觀。他們個個紅光滿面,等待着看輸家臉上會露出怎樣的精彩神色。
容朔仍是一副氣定神閑的慵懶模樣,細白的手腕輕輕輕輕晃動,優雅舉動像是品茗飲茶一般,倒是吸引着衆人的好奇視線。
恰在此時,林清如遠遠瞥見門口一人,先是探頭探腦張望一眼,見一切如常後,随後大搖大擺的走進堂内,順手攬過堂中侍女,粗着嗓子問道:
“劉天德那老東西這兩天怎麼沒來?羅公子今天來玩沒有?”
林清如定眼一看,竟正是那日逃跑的中年男人!想必他就是劉天德口中的孫榮。
林清如左右觀察,四下窗戶敞開,其外便是洛淮河水。夜深深沉,若是貿然驚動孫榮,引得他逃竄入河,若再想他冒頭,隻怕便是難事了。
有了上次被他逃走的經驗,林清如不敢輕舉妄動,以免打草驚蛇,隻能耐心等待,力求一擊即中。
容朔手指緩緩揭開骰盅,孫榮也在侍女指引下緩緩走進賭桌。林清如怕孫榮認出自己,漏了身份,下意識躲在容朔高大身形之後,以做遮掩。隻是這般舉動,卻好似緊張撒嬌,不敢看賭桌結果的小女兒情态一般。
容朔眸中笑意深沉,修長直接摩挲着黑瓷骰盅,揶揄道:
“林姑娘這是緊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