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哪,有時候真的是喝涼水也塞牙。
難怪老人總不叫人胡講,怕是一語成谶。
裴成遠這一杯涼茶還沒喝完,剛念着的人就出現了。
雖說嚴之瑤已經一再強調是她自己學習沒有方法,但蔣氏實在不放心,怕是自家兒子惹的禍。
皮實孩子一聲不吭就是在作妖。
蔣氏深以為然。
最近她就覺得這宅子裡安靜了不少,原本她聽說這家夥是帶着戒尺去的,甚至還真的打了之瑤闆子,已經有些坐不住,可是之瑤堅持裴成遠沒有欺負她,還誇他教得好,叫她不好過問。
最近又聽小厮來報,說是少爺留了作業就好幾日沒去小姐院裡。
她還特意确認了幾遍,确定兩個人并不是鬧了矛盾,才作罷随他們去。
沒成想,這好好的小姑娘怎麼還能寫字把自己給寫傷了呢?
她早就聽太後說過,之瑤原就不是個喜歡習字的,如此,那隻能是自家兒子下了死命令逼得人挑燈夜戰!一定是的!
越想,蔣氏越覺得自己分析得有理。
所以一聽說裴成遠回來,她趕緊就往岚院去。
嚴之瑤也是有苦難言,她哪裡會想到自己能把自己給愣坐出了毛病呢?
甚至于,這字還并沒寫出個名堂,怎麼說呢,就蠻丢臉的。
她原本打算這事兒趕緊就過去了吧,誰曾想,一碗藥還沒咽完,春容就喘着氣跑回來:“小姐!他們說夫人往少爺院裡去了,好像說是夫人懷疑小姐的作業是少爺布置的,正要找少爺算賬呢!”
嚴之瑤嗆得不輕。
蔣氏可真是——
“扶……扶我……”
裴成遠說了一堆話,好容易送走了親娘,頭大。
不過說到底,看她那緊張的模樣,想必小啞巴确實是傷得不輕。
也罷,他可真是大度。
想着,便偏了頭喊人,裴柒應聲過來:“少爺?”
“你揀點東西,一會我們去探病。”
“得嘞!”
餘光一掃,嗯?
裴成遠立在院門口,就這麼直直盯向緩緩走來的人。
不等他問,來人已經着急開了口:“夫……夫人?”
他抱了胳膊站定,垂眼看下,她竟是奔着他娘來的?
為什麼?
思緒鬥轉,裴成遠忽得呵了一聲,她不會是想過來替他求情吧?
原來她也曉得把自己折騰受傷這件事情的真正受害人是誰?!
嚴之瑤沒尋見蔣氏的身影,心怪自己還是來晚了,也不曉得蔣氏有沒有怪罪到少爺頭上——
思及此,她小心去探少爺的眼。
這一看,頓時愣住。少爺笑了。
還笑得心情頗好,像是逮住了她的小尾巴。
嚴之瑤:“……”感覺不好。
裴成遠:“我是不是說過,來我岚院,先遞名帖?”
嚴之瑤:“我……”
裴成遠:“看在你這麼刻苦的份上,爺退一步,寫對一個字,爺就不計較。”
一個字麼,那就寫“之”,快得很。
嚴之瑤正待說話,便聽少爺切死了最後一條路。
裴成遠:“哦,我想起來了,捺是不是還沒教?爺不為難你,來,寫個瑤。”
嚴之瑤:“……”
狠,還是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