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之瑤閉嘴,哦,他嫌棄她的點心噎人來着。
不問也罷。
預料中的嘲諷沒有出現,少爺隻是轉身往外走去。
嚴之瑤礙于身子動不得,趕緊使眼色叫露華跟着。
後者方追到屋門口,便就見少爺又大闊步地回來了。
不僅回來了,手裡還拿着一沓紙。
嚴之瑤眼尖,已經瞧出來是自己練的字,霎時就沒了音。
少爺檢閱得并不仔細,他離得遠,就四平八穩地坐在桌邊,紙頁翻得快。
不一會兒,厚厚一沓紙便就被他扣在了桌上。
嚴之瑤安靜等着人發話,沒敢看他。
從裴成遠的視角,看到的便是沉默揪着被角靠着的人。
人雖是靠坐着,姿态卻是緊繃的,不敢對視的眼出賣了主人的忐忑。
他忽然就不着急糾錯了,反是周了一眼屋子。屋子裡原有的一些桌椅搬去了隔壁的書房,顯得空了不少,軟塌也不見了。
以往他在桌邊練字,阿姊有時候體力不支,便是靠在軟塌上瞧着書陪着。
“這兒的東西呢?”他問。
嚴之瑤等了半晌,卻是等來這完全風馬牛不相及的一句,愣怔看去,瞧見他指的方向,才恍然。
露華接道:“回少爺,那軟塌一直用不上,小姐說若是挪去書房,練字時候瞧着又叫人懈怠,所以收進了庫房。”
丫頭嘴快,嚴之瑤沒攔住。
她其實已經意識到那軟塌怕是對少爺意義重大,聽她這般處置怕是——
那邊,裴成遠卻沒什麼特别的反應,又問:“小啞巴,你為什麼要練字?”
嗯?
不似調侃,少年面色平靜,問這句的時候,他伸手一打簾子,站近了些。
這是打定主意要聽主子講了,露華自覺退下。
嚴之瑤看着人走近了重新站定,不明所以,卻還是開了口:“練字,不想……他們。”
沉默。
對面沒有再問。
她也沒有解釋。
片刻,她聽見裴成遠道:“每日最多兩個時辰。”
“還有,”他又道,“你這算是我的徒弟,做我的徒弟,光會寫字,不成。”
頓了頓,他點了點她:“還得——健碩。”
什麼?
他剛說什麼詞兒?
健碩是這麼對女孩用的?
“我教出來的人,必得寫得蒼勁有力,那等病恹恹的玩意兒,就别給爺丢人了。”
“我……”
不過,少爺沒打算叫她反駁,已經啧了一聲轉身:“對了,下回再給爺交這麼多作業費爺的眼睛,絕不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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