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華點頭:“多啊,少爺遍地是朋友。”
想了想,她掰着手指頭:“嗯——西街的烤鴨店老闆少爺認識,報少爺的名字就會送鴨子上門;镖局的二把手少爺認識,侯府送東西能便宜;哦,還有城門口茶館的說書先生少爺也認識,少爺還領他回府單獨給大家講過嚴家軍大戰南戎三天三夜的故事呢!”
說到這,丫頭卡頓了一下,她望向沉默的主子,意識到自己好像提了不該說的。
嚴之瑤并不在意,淡淡笑了笑:“還有嗎?”
露華這次斟酌了一下,才重新開口:“奴婢一時間也說不好,反正整個京城,少爺認識的當真不少,隻不過,夫人總說他交一些狐朋狗友的就是。”
“其他……少爺呢?”嚴之瑤問。
聽到現在,裴成遠的朋友都在市井之中,加上上一次南山寺見過的和尚,她不禁想,少爺這交友圈實在太過另類了些。
按理說,他是侯府嫡子,難道不是應該有很多世家大族的朋友麼?
露華想了半刻才明白她的意思:“也有吧,不過……少爺這兩年在軍營裡待得多,沒見他帶什麼其他的公子回府玩。”
接着,她終于想起什麼,補道:“哦,之前少爺倒是與左相家的大公子交好,經常相約一起出城呢。不過……”
“不過?”
露華嗐了一聲:“不過,後來左相家的大公子驚馬摔斷了腿,後來,就沒見一起了。”
還有這種事?!
左相之子她隐約有些知道,那是她遠在岑州都曉得的驚才絕豔的人物。
這得益于兒時兄長的贊不絕口。
她兄長這個人膽大包天,管他天王老子還是誰,不喜歡就是不喜歡。
能叫兄長那般驕傲的人說出技不如人的,尤其還是這京城中人,自然不是凡人。
隻不過等到她入京後,卻再沒聽過此人聲名。
兄長确實遺憾提過那左相之子的腿疾,沒想到,他竟是與裴成遠還有這般淵源。
嚴之瑤一時間頗生感慨,倒是忘了打聽的初衷,隻問:“驚馬,有關,裴成遠嗎?”
“呀,小姐,這話可不能亂說!”露華道。
嚴之瑤自知失言,也是,倘若是裴成遠造成的,怕是左相大人也不會善罷甘休。
不過如今看來,并沒有什麼侯府與左相府交惡的傳言。
是她小人之心了。
不好意思地清了清嗓子,對着露華一張天真的臉,嚴之瑤莞爾:“我,餓了。”
“哦,好!奴婢這就去準備。”
等人一走,她才舒了口氣。
今日這腦子怕是動不得了,已經轉不動了。
不一會了,春容跟着露華一并進來,布菜的時候,兩個丫頭面色有些不同。
不過是出去端個飯菜,怎麼還有了小秘密?
嚴之瑤狐疑瞧過去。
露華戳了戳春容,後者又戳了回來。
兩個丫頭胳膊肘都快要打架了。
“你說。”嚴之瑤指向春容。
春容無法,這才開了口:“那個,方才送柴的小厮說,今日府裡的客人,是寒編修。”
竟然是寒邃。
她還以為會是哪位家中有女兒的大人呢,原是她多想。
他是編修,既是入朝為官,侯爺與之結識,也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見她沒什麼反應,春容稍歇才又支支吾吾道:“然後,侯爺好像還問了寒編修,問……問他……是否真心,還有……還有可能……可能等到小姐孝期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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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之瑤震得筷子都險些沒拿住。
春容的每個字她都聽見了,湊起來,卻絲毫不明白。
與其說是不明白,不如說是難以置信。
半晌,她問:“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