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像位謙遜的小輩,向自己年長的前輩讨教。
而不是在作出厭惡後又勾引後又再次厭棄。
總歸是進步的,這不都來讨教他了。
傅栖對着猶猶豫豫的景映彥,看着對方艱難的與内心的小人決戰,最後勝利的,讨好得走到他身旁。
傅栖仍然坐在椅子上,景映彥則微彎下身,把那本邊角全折進去的劇本舉到了傅栖眼前。
“教我。”
理直氣壯的語氣令傅栖一噎,半響沒有動靜。
景映彥此刻全充滿着對這個情節的疑惑。他不得目的不罷休地将本子塞到了傅栖手中,自己則蹲下,仰頭真摯得凝視傅栖,“前輩,教教我吧。”
明明景映彥的語氣毫無起伏,像是簡單得陳述自己的問題,渴望獲得解答。莫名的在傅栖眼中變了一絲意味,他慣會幻想,把景映彥這副姿态當成撒嬌。
清嗓後,他大景映彥一圈的手輕握住劇本,就像握着景映彥手那般,溫柔翻動着,語氣也輕柔起來:“哪裡不懂?”
景映彥好似趴在傅栖腿旁,手肘碰到傅栖的腿。他的鼻息全傳輸成熱氣,傅栖把翹起的二郎腿放下,端正坐好。
他詢問景映彥:“不記得第幾面也可以,你可以和我說是什麼情節。”
傅栖的劇本是全劇本裡頭最全面的,因為從始至終,都是講述他發生的事情。反正在景映彥心中就是這樣定義的,他思索着說:“就那段你命懸一線,我變成大英雄來救你。”
劇本翻頁速度很快。傅栖把那一頁擺放朝着景映彥。
他瞧着可憐兮兮的景映彥,對方專注得盯着劇本,雙腿彎曲,蹲着感覺很累。
反正傅栖是這樣想的。
所以他慷慨的給予他的見解。長手一伸,青筋醒目,小麥色的受握住一把椅子,拖過來放到了自己身旁:“坐。”
景映彥的眼睛一直看着那把椅子,隻是有求于人,裝得可憐些,比較容易成功。其實他早就肖想那把椅子了。他别扭得做作得緩緩起身,坐在椅子上的時候還假裝不好意思的說:“這不好吧,前輩。”
這個前輩怎麼越念越不對勁呢。
傅栖掃除了腦子中廢料的占比,掩飾得咳嗽。
“你不懂的是哪方面,是不懂他這麼做的心态嗎還是什麼?”循循善誘的語氣讓景映彥不知怎麼叙述的話語一下通暢:“我不能理解,為什麼角色把家國情懷放在第一位,還是會為了他赴死?”
“因為他愛家也愛國,這是個雙赢的選項。雖然他來救他可能沒有效果,但是他愛他。盡管隻有萬分之一的可能,他也願意為了他甘願一闖。”
“我并不理解這種要超脫生死的愛情觀。”景映彥是個很現實的人,可能他的腦海中還存在幼稚主義,但長期壓抑在他心底的屬于愛情的可悲讓他又怕又懼。
但這種感覺總是會消失得很快。
下一秒,他又覺得可以理解了,他好像也是這種人。
他呐呐得應了聲:“我明白了。”
傅栖肉眼可見景映彥狀态變差,思量了自己說過的話。這其中的愛情觀他也從來不懂,但浪漫的文學主義早就教會了他該怎麼做。
更何況這個真實到恐怖的厮殺畫面出現在他日日夜夜的夢中。
他突然問景映彥:“如果你喜歡的人要死了,你要不要救他。”
景映彥的大腦空白宕機,他硬件似的強行将江延的臉黏貼到腦中。他不知所措得看着小人似的江延,江延還停留到小時候的樣子。
想到對方小時候的樣子,他眼神雀躍,激動得大聲回答:“嗯!我會的。”畢竟他像救星一樣拯救了我呀。
傅栖對于景映彥喜歡的人的印象還停留在那天晚上對方扒着他衣服,對着他喊哥哥。
不受控制得臉蛋唰得就紅了。
他把手搭在嘴角,“這樣,那你應該很喜歡你喜歡的人吧?”傅栖想着景映彥對他的壞脾氣,一瞬間聯想到了,“人在面對自己喜歡的人的時候總是羞憤的、故作厭惡的驕傲姿态。”這麼一結合,傅栖像是參透人生一樣。
“喜歡!”
“叮咚!”
兩道聲音交疊出現,景映彥和傅栖的目光全交彙在這部手機上。
“傅栖頭号反黑組織”群聊有人@了你
傅栖怎麼沒糊@靜音不景音:不是吧景景,最近外面在說傅栖要演陳導的戲,我尋思憑啥他這個學人精去啊【抓狂】
空氣在這一刻寂靜無聲,導演和工作人員吵鬧的聲音全被隔絕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