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映彥時常覺得自己奇怪,他不是那麼喜歡傅栖,卻非常貪圖傅栖對他的好,這是一種疾病嗎?
他剛剛悄悄得在浏覽器搜索這個問題。
“不喜歡一個人,但是喜歡他對我好是一種病嗎?”
網友回複:“女神看看舔狗照片?。”
網友回複:“這不就渣男行為嗎?”
網友回複:“渣到極緻就是潮啊,原來這玩意炫耀也成了病。确實,不喜歡還吊着别人确實有病。”
景映彥覺得自己被罵了。
仔細想想,确實。
渣男,實至名歸。
傅栖咬過的筷子,景映彥握在手上。神情飄蕩無主,冥思苦索得用着這個被他們兩一起吃過的筷子。
劇組那頭在催促。
傅栖出發前是帶着空空的人來的,走的時候背上了景映彥送的一袋子好吃的小零食。
臨走前,景映彥立馬拖着他前往零食店購物,他購買東西瘋狂至極。傅栖跟在旁邊推着車,每路過一個架子,橫豎全都被拿上一包。
有些景映彥看着順眼的就一蜂窩得塞進購物車裡。
走到最後一個零食貨架時,傅栖左右手各推着一輛購物車。
“結賬!”景映彥甩手,潇灑十足。可惜潇灑不過三秒就氣喘籲籲得拿出兩輛推車中的零食,他整個人彎着半個身子像要下海捉魚一樣埋進了購物車裡頭,嫌棄用手一件件拿出來費勁,改為熊抱。
一抱一大把,抱起來時沒抱穩,中間漏下去一包。接着他的懷抱就像城堡塌方一樣嘩啦啦得零食全掉在了地上。
傅栖彎腰給他全撿起來,五隻半彎挺直在景映彥的後背。他輕輕推了景映彥一下,朝着貨架台二米處的沙發椅擡頭示意。
他三兩下将零食從購物車中拿出。
景映彥鹹魚得倚在沙發椅上,等待着服務員把零食裝袋。他的手搭在肚子上,揉了揉吃撐圓鼓鼓的肚皮。
突然想起來傅栖都沒怎麼吃,看着對方的眼神中充滿憐憫。
傅栖感受到一股神秘視線,順着視線追蹤到景映彥。景映彥癱在那兒,像《貓和老鼠》裡頭的湯姆被壓成貓餅一緻。
他笑了一下,景映彥以探究的眼神起身,跟在拎着兩大袋零食的傅栖身後,像小尾巴。
這裡不似Z市那般冷,日光也不吝啬得給予人們。
傅栖的身影被黃昏落日照耀下拉長,景映彥毫不留情得踩着他的背影,迎着溫暖洋溢的夕陽。
斑馬線前,綠燈轉瞬即逝。
世界熱熱鬧鬧,喧嚣嘈雜。他們兩依靠在一起,對着夕陽講着小話,不時歡聲笑語穿透人群駐足在他們緊緊相依的背影中。
景映彥明黃色耀眼的眼眸此刻閃耀着更加奪目的光彩,而傅栖作為一位觀賞者,留戀于這燦爛明媚,靈動的,飛揚的,屬于景映彥的漂亮瞳孔。
綠燈繼續了,他們依照着原本的路徑走回了密室。
景映彥站在門前和傅栖告别,扭捏的神情在看到傅栖真的即将要走時沮喪得要哭出來。
他一個人來到偏遠的外地,爹不疼,娘不愛,好不容易有個真心過來陪他的人就快要走了。
以後說不準幾百年聯系不到一起。
這種來自于戒斷的反應對于景映彥來說極其痛苦。他本身就有留戀美好,惆怅救贖的傾向。
離别和消失就像一把陳舊的鋒利的刀,正毫不留情得搜刮他的心髒,讓他神經麻木變形。
他崩潰得知張開雙手,從高出傅栖的一個台階向下蹦,鄭重得抱住傅栖。
傅栖的雙手被沉重的零食壓着,身體中央還要承受着可憐兮兮留着眼淚仿佛十分喜愛他的景映彥。
他騰出雙手,零食如羽毛似的被輕柔擺放在地上。
傅栖的雙手放在景映彥後背,在悄無言人的地方給足了對方一個能夠深入骨髓的擁抱。
他雙手緊緊抱住景映彥,剛好箍住景映彥纖細的腰肢。他鄭重得用嘴唇撩開了景映彥額前的發絲,對着他光潔的額頭落下一吻。
厚重的手輕輕安撫似的拍打在景映彥身後,景映彥戴着口罩的眼睛紅透了。
傅栖松開手。
他盡量讓自己放松下來,扯出一個完美的職業笑容。
“走了。”
我會想你的。
我會找你的。
這些話太老套太肉麻,傅栖全都沒說,隻留下短短兩個字,和“後會有期,”景映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