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淩興奮的情緒一下感染了全部,她大拍桌子站起來,桌面輕微晃動,景眏彥最後抿了一口拿鐵。
出了咖啡廳外頭人潮洶湧,景眏彥已經好久沒有體驗過埋在人海中的不被孤立的熱鬧的感覺,他手插在口袋裡頭,他唯一可以聯系傅栖的重要工具手機正安全得藏在他的口袋。
琥珀明黃色的眼眸在四周打轉,張揚漂亮的臉蛋因為輕微的興奮泛起了粉。
蔺淩把自己的墨鏡摘下來,學着景眏彥的動作,她敏銳得湊到景眏彥旁邊交流暗号得說:“摩西摩西,有沒有發現敵人蹤迹!”
景眏彥懷疑,給她一把假槍,他們就可以上演民國大劇。
景眏彥小幅度點頭,站在人行道前。熙熙攘攘聒噪的人群路過他時會多停留幾秒。他一瞬間疑惑自己的臉上是不是有了什麼髒東西。
他側頭陽光撒在眼底,橙黃睫毛像金色的光芒,半邊臉蛋投射出優渥五官的陰影。柔和的光斑光暈得暈染着他的臉,他聲音有些不自然:“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顔控的蔺淩不得不否認來自于景建德的基因,盡管短短一個小時内她所窺探的陰暗面,不似表面那般風光绮麗。景映彥和景建德真的是一個模版刻出的長相,除了景映彥病弱相對蒼白柔和的氣質以外。
她的思緒飄離,好半會才反應過來,頭搖得像撥浪鼓。
綠燈亮起,人行道紛紛流動的人群,車鳴聲響徹。景映彥今天出門前特意順了條五彩條紋的圍巾,冬季即将過去,他的身體還是不大适應太快的季節而産生防備。他屹立在寒風中,副作用上來他的神經迅速進入高度低落狀态。
他沙啞的嗓音穿透得傳到蔺淩耳畔。
蔺淩沉迷于間諜作戰,對于許多套路都聊熟于心。她拉上景映彥奔現自己的停在路邊的大G,“來吧,我帶你去找他。”
景映彥快步跨上了副駕,車上屬于蔺淩的氣息很重,景映彥卻覺得這個密閉的環境比外界此刻被受監視的狀态好多了。
車上貼了防窺膜,蔺淩異常興奮,她要甩掉那些保安,保護好她的cp!
她側頭,頭微垂,眼底泛青略顯憔悴的景映彥拿出了一部她從來都沒有見過的古早手機,她覺得是雜牌手機,疑惑的眼睛順着景映彥從頭打量到腳,她的眼神停留在了景映彥不大靈活顫抖到字都打不好的程度。
突然想起來,景映彥剛剛喝拿鐵的時候隻用了一隻手。
那麼他怎麼了嗎。
蔺淩甩頭,不願意再去想。肮髒的富人圈子,總有些恐怖分子,披着斯文敗類的衣服,僞裝成紳士,就像《鯉魚曆險記》裡頭的賴皮蛇,以為自己是真龍,結果沒想到隻是一隻陰溝裡的賴皮蛇,渾身還長着令人起雞皮疙瘩的痘痘。
景映彥艱難得打字,昨晚的狼狽他并不确定對方聽到沒有。他吞咽了一下,頓時覺得難堪極了,他希望他挂斷了電話。
“我在南白北街,可以來找我嗎。”
打完字,他有些無力得向後仰。如果有可憐的情緒夾雜的話怎麼辦。
雖然廉價的愛很可憐但可憐的愛很可悲。
幾乎是下一秒,他的手機傳來了震動,震得景映彥恍惚了一下。
傅栖在一邊回複:“好,等我。”
景映彥的情緒提着,有些擔憂得再次垂下了腦袋,蔺淩的車甩出了一百八十度直角弧度,穿梭在市區的大街小巷。
下車時,景映彥扶着路标旁的樹幹嘔了幾秒。
他的精神狀态很不好,看起來昏昏欲睡,腦子轉不快,思緒也混亂,更别提聽覺了。
蔺淩在他旁邊待上幾秒,躲到一邊偷看這場曠世愛戀。
據她所知,傅栖在拍節目呢。
能這麼快回信息,這不是真愛是什麼?!
此時此刻,蔺淩呈現□□姿勢一邊一個單腳跳,興奮得手舞足蹈,話都說不利索。
他們選的地方是市區唯一一個破敗的街道,透露着古早的氣息。兩岸的樹木永遠長青,郁郁蔥蔥,煥發新生。路邊的私家車緩慢得穿過狹窄的車道,有序得穿插着,這兒安靜祥和,和外界的紛紛攘攘毫不沾邊。
景映彥站在地标旁,手機握住手中。發現信息一直沒動,周遭也安靜非凡。有些失望是正常的吧,他寬慰自己。有些洩氣又不甘心得打開了WiFi。手機是備用機,用自己的辦的電話卡難免會被景建德發現,他連接着距離他三米外躲在一顆參天大樹後頭的蔺淩開的熱點。
消息長時間沒有動靜,半小時外頭的日光曬着景映彥。保安亭的保安拎着熱騰騰的飯菜回到了保安亭。景映彥依舊豎立不動,其實他想走,但是敏感的神經不願意他放棄這項解救自己的機會。
傅栖是唯一一個了。
唯一包容他的人。
他深呼吸,模糊的視線讓他忍不住閉上眼睛,防止自己的暈眩程度加深。
他睜開眼,風塵仆仆不帶任何防備裝備的透着熱乎氣息的傅栖收入了他的眼眸,眼睛在一瞬間洋溢起來光亮。
傅栖的氣息有些不穩,他離景映彥有半米遠。從半米走到景映彥身前,他下了很多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