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映彥很愛惜自己。
他很漂亮。
他顫巍不穩的腳步叫嚣着,怒吼着,最後綿軟又堅硬得碾過水淋淋的地闆。
盡管廁所定期清理,傅栖還是覺得這樣的環境令他作嘔。
更别提喜歡香的景映彥。
景映彥昂着頭,渾身水漬。冷得面頰愠紅,汲取溫暖得縮成一團。
在濕漉漉的地闆,他抱起了濕漉漉的景映彥。
景映彥呼吸劇烈的起伏着,鼻腔微微聳拉。
傅栖小心得撕扯開他嘴巴上的黑膠布,解開了束縛着景映彥的繩子。手腕已經通紅一片,顯示出一道道紅痕。
除此之外,傅栖發現隐藏在紅痕下細小的結痂後蛻皮的紅肉。
這些細細密密的劃痕是哪裡來的。
景映彥被送去醫院,在注射鎮定劑後,安靜得躺在病床上。
口袋中的手機進水導緻觸屏不靈,聲筒進水後變得滋啦滋啦的,半響才吐出一句話。
傅栖覺得手機還塞在景映彥口袋不大好,就拿了出來。
手機震動開着,滋啦的聲音難聽極了。
觸屏不靈,一通還沒響幾秒的電話就被挂斷。
接着這個電話不厭其煩的打來。
傅栖盯着屏幕上顯示的名稱。
“1”
該死的第六感又開始叫嚣。
傅栖遲疑了一秒将手機貼近耳朵,陌生的聲音刷新了他認知中的所有人。
“景,這周五的檢查請不要忘記。”
電話對面始終沉默着。
愛德華已經習慣了景映彥無來由的沉默,他決定還是叮囑對方:“聽說你的狀态有所好轉,不過,希望你可以準時赴約,以用來檢測你的狀态。聽說你最近傷害自己的行為變少了,還擁有了一個愛人,恭喜你。”
女生恭喜的聲音回蕩着,良久的無言後,傅栖覺得胸腔僅剩下的一口氣輸送到了喉間,他艱難開口:“他得了什麼病?”
對面沒了話語,隻留下一聲驚呼。
傅栖放下手機,掃了一眼仍然未被挂斷的電話。
對方蹩腳的中文,逐字逐句得說:“你好,請問你是?”
“他的愛人。”
“oh!景呢?”
“他生病了,現在正處于昏迷狀态。你有空嗎,請求你過來一趟。”
愛德華距離醫院有三公裡的距離,市區堵車厲害,硬是拖到一小時才匆匆推開病房門。
入目就是側坐在病床邊的木椅上的男人,陽光恰好傾灑,輪廓分明的五官投落大片暗色陰影。
黑色的眼眸宛若蛇蠍,像被打攪了睡眠。緩緩睜開黑眸,注視着站在門口的愛德華。
愛德華微微環抱住從椅子上起來,筆直又帶着厭倦得輕攬住她。
與第一眼的戒備相比,心理學告知她,對方松懈真摯的神态預示着他有所求。
愛德華的目光注視着靜靜躺在病床上的景映彥,安詳蒼白。
像死去一樣,瞬身血水倒流。
她主動開口:“他經曆了什麼?”
傅栖全方位搜查到了那群熱螞蟻般的人,抓到其中一個就可以一網打盡。
直白說,他們全都是傅栖的粉絲。
通過任何一個人都能探聽到最後的消息。
以及那隻突然出現在高檔商城廁所中的蛇。
如此狠厲的人。
傅栖隻想到了一個人。
都說虎毒不食子,虎毒卻食子。
“他的臉被割傷了,有條蛇爬到他的身上。”傅栖盡量平穩得叙述發生的一切,握拳的手指緊緊卯起。
愛德華不愧是景映彥的專屬心理醫生,聞言不可置信得提高嗓音:“!什麼!”
事實确實如此。
原本就瀕臨崩潰的情緒再因為恐懼而徹底打破心底的防線。
愛德華暈頭轉向,她突然有了些悲憫。
景映彥臉上長長的疤痕,像一道刺。從眼睑橫貫至嘴角。
傅栖看着愛德華的手不由自主得觸碰景映彥臉上的繃帶,“他很愛漂亮。”
愛德華靜靜得觀望着景映彥,半響擡起頭,輕輕得嗯了聲。
對比心理醫生,愛德華更像是景映彥的姐姐。
愛德華開口道:“他很愛漂亮,你猜是為什麼。”
“武器。”
“天哪,景确實找到了真命天子。”
景映彥愛漂亮,并不局限在外表上,他更加将容貌化作武器。景映彥在不讨厭他的情況下,會适當的使用外貌的加持,營造一種氛圍,刺激暧昧的産生。
怎麼形容呢,他樂在其中,卻也看透。
景映彥脆弱、敏感像易碎的瓷娃娃,面容精緻,瓷白透亮的皮膚,很難不讓人不遂了他的道。
他同樣慶幸,是自己被選中了。
由于他的愛,他被選中了。
景映彥的求生欲望很低,臨界一個低谷旋渦吞噬掉他,面前全是海市蜃樓,美好的場景橫貫穿插在厄運中,會适得其反。
“景很喜歡你,他停止了他的自殘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