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拭目以待。”

他擰開那瓶水喝了一口輕輕放在地上，打開音響繼續練舞。

晚上八點，顧以默走到教室門口，剛好聽到學員們在讨論世界賽的事情。

“你看今天的世界賽了嗎？Eamon居然得了亞軍......”

“看了，而且我剛才來舞社的時候還碰見木南蘇了，長得好好看我的天！顧老師眼光不錯！”

“誰知道裁判是不是看木南蘇長得好看才.......”

站在中間位置的男生話沒說完，看見顧以默從他身邊走過不敢再往下說，議論聲更是戛然而止，剛才還吵鬧的教室瞬間隻剩下顧以默腳踩木地闆走路的聲音。

“我們接下來要學習框架，我希望你們可以認真對待。”顧以默面無表情掃着教室裡十幾名學員們，最終視線落到那個男生身上，“尤其是基礎特别落後的人。”

見他們不情願，顧以默無所謂：“當然，你們可以把我的話當耳旁風，這是你們的權利；但我對你們負責是我的義務，上課。”

此話一出，學員們也不敢再有不滿，即便是再次教室裡響起一陣腳步聲，他們也隻是回頭看一眼，不敢出聲議論。

顧以默在前排清楚地看見在後排跑來聽課的付宵凡，以及滿臉寫着“我不想上基礎課”的沈一川，還有.......把行李箱放在門口往教室進的木南蘇？！

他瞬間慶幸盧擇今天晚上有課，不然這諾大的教室今天還真顯得有點擁擠.......

無視兩個疑似來搗亂的人，顧以默演示了一遍今天要學的基礎框架，邊教邊說：“這個框架叫Fresno，它的具體元素是這樣的，首先要用腳尖左右移動找到重心.......然後找律動.......”

示範完畢後，顧以默帶着他們過了幾遍動作，便讓他們自己練習。

木南蘇此時帶着口罩和帽子，所以當他偏頭和付宵凡說話的時候，付宵凡明顯被吓了一跳。

“我去！我剛才還奇怪是誰在這，是你啊。”付宵凡盡量控制自己受驚吓的音量不打擾到别人，“顧以默啊，他上課的畫風一直都是這樣的，也就沈一川能受得了他。”

木南蘇順着方向看去，沈一川此刻一臉不情願地低頭跟着節奏練框架，渾身透露的懶散倒和顧以默有幾分相似。

可能就是因為像，顧以默才收他的吧。

木南蘇覺得有意思，淺笑着轉移視線到一個一個糾正動作的顧以默身上。

“先不要急得往裡加pop，先把動作順明白。”顧以默走到一個學生面前，突然想起什麼，朝着所有人補充道，随後便糾正面前學生的動作。

雖然臉始終是冷的，但顧以默口頭和肢體上的不斷重複，足以反映出他的耐心。

“你看，它整個流程是這樣的.....”顧以默再次近距離跳了一遍。

教動作的間隙，顧以默感受到一個打探的目光，擡眼順勢看去，發現木南蘇正在看他。

顧以默覺得奇怪，趁着走動的間隙挑眉用眼神問有什麼事，見木南蘇搖頭，便将視線移回面前的學生身上。

正要上手糾正，卻被一聲高喊打斷。

“老師，我有個動作不會，你能教教我嗎？”木南蘇突然捏着嗓子，開口對顧以默高舉着手喊道。

顧以默聞聲看去，即便木南蘇此刻全副武裝，他還是能聯想到木南蘇現在的無辜模樣，死死咬住後槽牙看着那個方向。

他真的很想把木南蘇當場攆出去，但礙于學生們都還在看着，并且他能感受到沒人發覺到這個“虛心求教”的男生就是新鮮出爐的冠軍。

為了守住他逢問必教的名聲，顧以默隻能硬着頭皮來到木南蘇面前，盡可能将語氣放緩問道：“同學你什麼地方不會？”

木南蘇歪頭思考片刻，捏着嗓子開口說：“我的手不會擺，怎麼辦呀老師？”

顧以默看向旁邊憋笑要憋出内傷的付宵凡，悄無聲息地往旁邊瞪一眼，便将視線移回木南蘇身上，一遍一遍給他重複着示範。

見他還是故意不懂，顧以默直接來到木南蘇身後手握住他的胳膊，親自手把手教他。

木南蘇沒想到顧以默會直接上手，在肢體相觸的那一瞬間瞳孔張大，緊張地繃住身體，他偷偷扭過頭去看顧以默的側顔，有些分神。

眼前的黑狼尾青年肌膚細膩，細長輕微上挑的眼型顯得眼神銳利，高挺的鼻梁與薄唇使他在面無表情時距離感拉滿。

木南蘇看得耳尖泛紅，慌忙移開視線，努力将注意力集中在顧以默的講解上。

“好了，這位同學學得很快，如果再有什麼不會的可以再問我。”顧以默故意把木南蘇的肌肉記憶喚醒，讓他的動作下意識完成一段非常标準的基礎框架。

見木南蘇沒再發出聲音，顧以默便走回剛才的那位學生面前，繼續剛才的進程。

“我們休息一下。”說完顧以默再次朝那個方向看去，木南蘇卻不見了蹤影，放在門口的行李箱也跟着一起消失不見。

顧以默悄悄收回眼神，以為沒人察覺。

“别看了，人家早就走了。”付宵凡走上前搭着他的肩膀逼問道，“說吧，是不是準備死灰複燃？這要是放别人這樣捉弄你，你早就翻臉了！”

沈一川連忙點頭，表示自己想知道。

顧以默被這兩個人一左一右地擠在中間動彈不得，無語地再次強調他和木南蘇是發小，從木南蘇出生那天起就基本上生活在一起的發小。

“我懂，青梅竹馬是吧！氣氛甜蜜的那種！從小養到大的那種！”付宵凡滿臉看破不說破的表情，再次得出這個奇特的結論。

察覺到顧以默準備揍人的前調，他趕緊拉着沈一川往門外跑。

顧以默看着兩個人逃跑的身影，強壓住想揍人的沖動，轉回教室繼續上課。

十點下課，顧以默日常性地幫保潔阿姨打掃衛生，一來可以鍛煉身體，二來因為自己下課時間最晚，總是連累保潔阿姨等他，心裡實在有些過意不去。

收拾完畢和阿姨說了明天見，顧以默将舞社的大門鎖好，戴上耳機趁着在路上熟悉音樂，填充自己的音樂庫。

走到宿舍樓下，顧以默注意到自己房間的隔壁似乎亮了燈，雖然等他再看就是漆黑一片，但他清楚剛才的并不是錯覺。

隔壁住的，不會是木南蘇吧？！

顧以默連忙否認掉這個恐怖想法，擡步上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