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沙截殺他們的箭!怎麼可能!
“父皇!兒臣以為,大理寺少卿一職,宋家兒子當不當得,還應考究!”褚仲穆長袖一揮,走上前去。
“你這又是什麼?”皇上蹙眉道。
褚仲穆将手中的箭頭雙手呈上遞給皇上,低眉順眼,顯得乖巧極了。
“這是九弟從西沙帶回來的,路上截殺他們的箭,上面的标記,正是兵部侍郎宋晨在位時,宋家的印。”
一時間,宋清夢竟成了最不當不立的一個。
他不敢看褚星河,又意外,又憤怒,他才意識到自己,竟然不知不覺的,以為這個人已經和自己站在了一處。
他想起那日夜裡,褚星河問他的話。
“你信我嗎?”
他沒回答,他也不後悔,他反問道,“你呢?”
其實,褚星河也是不信的吧,隻是這人慣常喜歡逢場作戲,自私又自利,他所做的一切,所要保護他的一切話,都是騙人的,而他隻是為了拉攏自己,在那短暫的一個月。
他早該知道的。
好在宋清夢并沒有完全信任褚星河,也并不是什麼膽小如鼠的人,他這人慣常有底氣,沒做過的事就是沒做過,面對皇上的質疑,也隻是掀袍而跪,自诩身正不怕影子斜,皇上沒叫他說話,他也便隻是跪着,一言不發。
“這....朕沒記錯的話,真是宋晨的印,星河,你來說說。”
褚星河餘光掃了一眼宋清夢,不急不慢的合上手裡的扇子,悠哉地向前邁了一步說道,“父皇,去時我們一路确實遇到過截殺,但少卿亦在依您的囑咐竭力保護我,兒臣也是今時今日才知道,原來這可能都是他布下的陷阱,至于什麼居心,是否與前任兵部尚書宋晨與郁老将軍死法相同一事有關,兒臣并不知曉。”
如果說前半句是實話實說,後半句簡直就是風馬牛不相及,生拉硬扯着把前塵往事和今日噱頭聯系在了一起。
“此事又跟宋晨有什麼關系?”皇上疑惑道,旋即注意到,太子的神色竟有些反常,于是看向宋清夢,“少卿,我想你應當向我們解釋解釋,這箭,那毒...是與不是?”
宋清夢起身:“謝陛下給臣這個機會,這箭出現的突然,我對此并不知情,後來回去檢查的時候,發現已經沒有痕迹,何人所謂,臣不知,此為一。至于那毒,确與先父的死有關,臣本不想用家事打擾諸位以及皇上,但既然九殿下提到了,臣也便奏了,這是其二。”
“臣未做之事,斷然不會知道一分一毫,這印在先父去世之後,就以盡數銷毀,府中近十年,臣從未見過,還望陛下信臣,查出真兇,以儆效尤。”
“少卿剛剛說,四殿下沒有證據證明自己是清白的,姑且當老四有徐麟将軍當作人證,不清白。那如今少卿的人證物證皆在,怎麼自證?又如何讓我們相信你是清白的?”太子的話術極其巧妙,将宋清夢逼上自證的道上,妄圖斷了他的生機,不料這時卻聽褚星河開口了。
“哥哥這話說的可不對,我可并非人證,星河隻當是出遊,對你們之間的紛争不清楚,但這一路上少卿可實打實是在保護我,你要知道像我這樣的廢物,沒了人的保護,被截殺了,怎麼還能幹幹淨淨站在這裡?還有哥哥....那箭怎麼能到你手上?不用我多說吧。”
“更何況啊,哥哥話說的太滿,少卿做什麼事總要有動機吧,可我最多隻看出他要查先兵部尚書宋晨的死因,對于大理寺來說,翻一樁舊案,充其量算是擅自濫用職權,要是真想殺我,那些日子我們日夜黏在一處,對于武狀元來說,何必大動幹戈,不也能全身而退嗎?”
褚星河的話難免有些不堪入耳,但道理卻是實實在在的,明眼人都看得出,太子殿下和四殿下是一個陣營,宋清夢想幫徐麟卻把自己卷了進去,而九殿下,可謂是好一個端水大師。
那被截殺的消息,是他給太子的,給就給了,轉頭卻為大理寺說上話,說就說了,還順便誣了太子物證的來頭。
一面踩上一腳,獨善其身,好不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