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星河蹙眉道:“所以你把他毒打了一頓送過來,就是想看我怎麼抉擇?薛銘辰,我真的很讨厭你。”
“哎哎哎,罵我就罵我,讨厭我幹什麼?你和世子暈倒的時候要沒有我,早就下輩子見咯,你說是不是,世子殿下?”薛銘辰說一半,話鋒一轉,看向宋清夢。
其實就算沒有他,宋清夢和褚星河也死不了,不過薛銘辰的話雖有誇張成分,但感激是不能少的。
宋清夢長輯道:“自然是要多謝薛先生的。”
他想了想,補充道:“那清夢便不在此打擾二位,先行告退。”
他本想為這叔侄二人騰出時間,畢竟是安國公府一直扣着褚星河,薛銘辰沒有辦法才來此處尋他。沒成想,這二人居然因為他異口同聲了一回。
“不必。”
二人均是一愣,看了對方一眼,又迅速收回視線。
褚星河拉住宋清夢的衣角,說道:“不必避嫌,既然決定共謀,朝堂中的事你知道的越多越好。”
薛銘辰望着他,挑起眉頭:“星河說的有理,世子殿下,我且問你一個問題。”
“您說。”
“你知道為什麼在知道陛下離世之後,我和星河便都沒有第一時間去皇宮嗎?”薛銘辰正色道。
宋清夢想了想,答道:“略有一些猜測,不過大都是無稽之談,未必可代表殿下的意思。”
“世子謙虛了,誰不知道世子治世将才的名号?隻管說,薛某洗耳恭聽。”薛銘辰道,言語間的意思不僅僅是打算看看宋清夢真正的“面目”。
“我想,眼下宮中定十分慌亂,但這消息不可立刻傳出來,離的最近的便是臧北的隊伍,所以其中的中心人物必然想封鎖這個消息,利用這點釣個大魚,能知道這件事和臧北有沒有關系,有多大的關系。”宋清夢也不客氣的将猜測說了出來。
“也就是說陛下的去世是有賊人下手,此刻第一時間趕到的反倒成了衆矢之的,也最容易被判定為坐不住的反賊,薛先生和星河又不在宮中,現在最好的對待方式還是假裝不知道,說不定能反手抓到真兇。”
“而這真兇其實已經八九不離十,所以先生您才會在此時出現,不僅是想看看星河怎麼對檐花,更是為了防止他沖動,而我同他一同去了皇宮。”
薛銘辰聽了,喜形于色,拍手道:“說得好啊,竟将我的想法猜的将滿,不愧是陶先生最為光榮的學生。”
宋清夢抿了下嘴,道:“先生說笑了,清夢才疏學淺,不過是猜想罷了,不能代表什麼。”
薛銘辰笑了笑,也沒有再同他恭維。
文臣之間的客套話就這麼幾句詞兒,就像褚星河說的,都是同行的人,便可以算作一家人,有什麼事兒點到即止剛剛好,若是再多說,反倒見外了。
“所以你當真舍得?”短暫的沉默後,薛銘辰突然看向褚星河。
褚星河掃了他一眼,打開扇子說道:“你若是無話可說,看見我沒動,就可以去找我母妃了。”
“别啊,”薛銘辰湊過來,神秘兮兮道:“我确實是給你們帶來了一些很重要的線索。”
褚星河挑了挑眉說:“直言不諱,不必同我客氣。”
“嘿,你小子,”薛銘辰一手在他頭上揉了揉,道:“梅茹安查了好些日子,最後确認你們沒猜錯,當時拐走嚴冊的就是蕭鬼。”
“所以四殿下那個時候應該也在附近?”宋清夢問,“可是他不是被禁足在端本宮了嗎?”
薛銘辰聽到他這般單純的問話,噗嗤一聲笑了,說道:“禁足?這個字眼也就吓吓大臣們和普通老百姓了,星河當年禁足的時候,不還跑出去搞了個‘星河散财’的美名嗎?”
“薛...咳咳!”褚星河急忙堵住他的話,卻不小心差點嗆到。宋清夢連忙拍了拍他的背,接過府中丫鬟遞過來的茶水,遞給褚星河。
“殿下禁足?何時的事情?”然而被打斷并不代表宋清夢沒有捕捉到關鍵字眼,他微微皺起眉頭,問。
薛銘辰似乎對他的反應也有些驚訝,反問道:“你不知道當年小九禁足的事情?那件事一時間鬧的滿朝皆知,你怎麼會不知道?”
宋清夢想了想,捏着手指算了算,最終搖搖頭。
他是真不知道。
他看向褚星河的神情,後者的臉上閃過說不清道不明的一抹尴尬,宋清夢又努力的想了想,忽然一拍手,記起來了什麼。
當年并非是他不知,而是那個時候的他,随陶文一并離開了京城,四處學藝。
想到這兒,原來他過去曾錯過了這個人這麼多年,兩個本應該擡頭不見低頭見的人,硬生生的十來年不曾相識。
他将這件事兒說出來,薛銘辰沒有忍住,險些笑出了聲,感歎道:“你們這緣分,當真僅遜色于我帶來消息的那人。”
他就這麼随口一提,宋清夢差點一笑而過,忙問道:“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