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還沒有到萬梅山莊的時候就已經聽說了白雲城主的到訪,他們趕到萬梅山莊的時候就已經看到白雲城主的馬車。葉孤城不遠萬裡來找西門吹雪,葉孤城的身上帶着劍,西門吹雪的腰上也配着劍,無論是誰都會忍不住聯想到兩敗俱傷,玉石俱焚這樣的詞語來。
西門吹雪沉默的看着葉孤城,沒有給出答案,他并不知道萬梅山莊的椅子購于哪個鋪子,也不知道具體的價錢。西門吹雪不是葉孤城,他既然決定把全部的時間和精力都消磨在自己的劍上,就絕不會再多花費一分心思在别的事情上。
陸小鳳摸了摸胡子,咳嗽一聲打破了尴尬的氣氛,“我雖然不知道萬梅山莊的椅子是從哪來買來的,但我卻知道最好的藤椅一定是用雲南的藤條編織的,非但如此,我還知道江南花家的鋪子裡就有雲南販來的軟椅,并且花家的少東家現在就站在這裡。這筆買賣現在就能夠做成,你要是買上十把二十把,還可以讓花滿樓給你打一個大大的折扣。”
“在下正是花滿樓。”花滿樓微笑着點點頭,又轉向葉孤城的方向,“我雖不是鋪子裡的少東家,也從不過問買賣上的事情,但卻可以寫信替你問一問我的家裡人。”
西門吹雪的眼角微不可查的抽了下,終于無可忍的扭過頭去看陸小鳳,“你今日來這裡,隻是為了幫人跑買賣,拉生意?”
這明顯是懷疑和質問的視線,陸小鳳伸手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水,一口氣喝了下去。清冽的酒水滋潤了幹渴的喉嚨,沖淡了一路的疲憊,他這才慢慢的開口,“我這次來,本來是要你幫我去做一件事的。我知道你多半不會答應。但我已經答應過别人,你若不肯出手,我就放火燒你的房子,燒得幹幹淨淨。”
西門吹雪挑了挑眉毛,又伸手給陸小鳳斟滿了酒杯,“我的朋友并不多,最多的時候也隻有兩三個,但你卻一直是我的朋友。”
陸小鳳有些許動容,但他還是咬定了自己的堅持,“所以我才來求求你。”
西門吹雪微微搖頭,他不願意插手别人的恩怨,卻很能夠縱容朋友的任性,“所以你不管什麼時候要燒我的房子,都可以動手,也不管從哪裡開始都行。”
陸小鳳無言以對,他仰頭喝幹杯子裡的酒,苦惱的想要拿腦袋撞桌子,歎息着逼問,“我實在是想不到别的法子。難道這世上就真的沒有辦法能夠打動你?”
一直沉默的葉孤城突然開口打斷兩人的對白,“我不能夠說自己的劍法一定比西門吹雪高明,卻也能夠保證功夫不在西門吹雪之下。我現在就在這裡,你為什麼不問我願不願意出手,肯不肯替你去做這件事?”
陸小鳳又怔住了,他今天吃驚的次數比過去的一個月都要多的多。他原本以為白雲城主是一個高高在上,冷漠無情的男人,卻沒有想到葉孤城也會替自己開口說話,甚至還會對西門吹雪用激将法。陸小鳳并不知道,葉孤城是真的不希望西門吹雪答應這件事,更不希望西門吹雪和自己搶生意。
西門吹雪看着葉孤城,他的唇角突然輕輕勾了下,側頭打量陸小鳳,“你并不是完全沒有法子打動我。隻要你把胡子刮幹淨,随便你要去幹什麼,我都跟你去。”他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今天,無論是誰把胡子刮幹淨,我都願意幫他去做這件事。”
所以現在陸小鳳正瞪着葉孤城的臉生悶氣,葉孤城留了兩瞥漂亮整齊的小胡子,而他的下巴上卻已經光滑的像剛剛剝了殼的雞蛋。四條眉毛的陸小鳳現在就隻剩下兩條眉毛,他甚至可以想象如果司空摘星見到自己現在這幅樣子,會怎麼樣大聲的嘲笑自己。
陸小鳳想要請西門吹雪出手幫忙,也想要請白雲城主壓陣,他既打不過西門吹雪,又打不赢葉孤城,所以就隻好剃掉了自己的胡子。他甚至懷疑這是葉孤城和西門吹雪早就商量好的陰謀,故意設計了一個圈套了來戲弄自己,否則兩人怎麼會答應的這樣幹脆,又配合的這樣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