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還是眼前這個鬼怪的頭發。
要松手嗎?
何悠心有餘悸地向下看了一眼,有點不太敢。
鬼怪可不會給她思考的機會,口中的盤放着的舌頭一瞬間伸了出來,徑直吐向了何悠,眼看着就要纏上她的脖子。
等等……她想起來了!
之前和小黎一起爬樓梯的時候,向下走,樓層反而是向上的。
那在管道裡向下掉,也會是向上的嗎?
何悠來不及糾結,在舌頭觸碰到脖子的瞬間,果斷地松開了手,任由身體不受控制地向下墜落。
反正不可能回頭,那就不如再賭這一把。
意料中的痛感再一次缺席,何悠閉上了眼,卻落了隔空,身體墜落在了一片柔軟上。
緩了一會兒,她睜開眼,發現自己正懸空坐在離地面約有半米距離的地方。
分明能感受到身下柔軟的觸感,可又确實什麼都沒有。
何悠剛松下一口氣,頭頂的燈跳了兩下,忽然自己亮了。
面前憑空出現了一團黑霧,田黎透明的身影慢慢從中飄了出來。
何悠條件反射地警惕起來,卻看見田黎坐在了她的面前,以一個有些微妙的姿勢靠近了她。
離得太近了。
何悠隐隐聞到一陣清香。
鬼也有香味嗎?
何悠向後仰了些,手撐在了身後這片看不見的柔軟上。
她并不知道這塊區域到底有多大,心裡開始擔心,如果田黎接着靠近,自己再後退會不會摔下去。
“姐姐……”
田黎笑着伸出手攬住了何悠的腰,阻止她後退,身子卻向前挪了挪,離何悠更近了些。
“别往後了,當心掉下去。”
她笑了笑,貼着何悠的耳朵,輕輕地說道:
“我不會對姐姐做什麼的。”
何悠:……
那你先别靠得太近啊……
人鬼授受不親。
何悠口是心非地想着。
似乎是看出了何悠心裡隐隐的害怕,田黎輕笑着,在何悠的耳垂下吹了口氣:
“姐姐在害怕嗎?”
有點癢,可何悠不太敢動。
那陣奇妙的癢意卻順着耳垂慢慢地遊走過全身,她的掌心有些微微發麻,心弦顫動間,連帶着耳朵也有些泛紅發熱。
田黎撩起何悠肩頭散落的頭發,順着何悠的手腕,扒下她的橡皮筋來。
冰冷的觸感蹭過何悠的頸側,可何悠的被她觸碰過的肌膚卻開始慢慢升高了溫度。
田黎的動作很輕,也很熟練。
連何悠自己徒手紮頭發的時候,都難免會有些許扯痛,可在田黎的手下,除了正常的觸感之外,她幾乎感覺不到任何痛意。
“我想過你很多次……”
她輕輕地呢喃道。
一瞬間,何悠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
在現實裡,她和田黎真的隻是形同陌路的點頭之交。
除了工作上必要的交流之外,田黎的頭像一般應該是躺在她聊天列表的最底端。
哪怕是遊戲的boss,和田黎有直接關系,又為什麼要這樣呢?
何悠實在想不出,田黎有什麼在情感上偏向她的理由。
田黎的冰涼的手落在何悠泛紅的臉側,向下輕點在鎖骨處,而後又落回了腰際。
她又向前挪了點,幾乎是投懷送抱。
情感蓋過了何悠搖搖欲墜的理智,她下意識地擡起手,順勢将田黎抱住。
“如果不是遊戲的話……”
冷冷的觸感在何悠的耳邊淺啄了一下,何悠身子輕輕地一顫,臉上的熱意又加深了幾分。
田黎笑了笑,刻意壓低的聲音透露出一點詭異瘋狂的暧昧:
“我真的很想做點什麼。”
何悠隻感覺自己的心跳快要超過人體的極限,腦海中一片空白,神使鬼差地接着田黎的話茬,輕輕地“嗯”了一聲。
“你答應我的……”
田黎趴在她身上撒嬌:
“以後要補給我。”
理智回籠,何悠放下抱着她的手,有些不自在地輕咳了一聲。
往好處想,至少現在,田黎确實沒有殺她的意思,何悠暫且放下心來。
可她仍然不太敢完全相信田黎。
這人雖然嘴上說着甜言蜜語,救她的時候的确不含糊,但殺人的時候,好像也不怎麼手軟。
田黎輕輕地蹭了蹭她的臉,笑着說道:
“姐姐放心,這裡現在是安全的。”
“除了……”
何悠看過去,隻見田黎退開了些,與她放在身側的手,十指相扣,歪頭乖巧地笑了笑: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