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多克,這是朱蒂第一次聽到太宰治的代号。
自從赤井秀一卧底這個以酒名為代号的組織,她就把市面上有關酒的資料了解透徹。梅多克是一種果香突出,酒體豐滿的紅葡萄酒,擁有香草,橡木等香氣。
紅酒的度數并不高,其中代号大多時候都是女性擁有,男性一般都是度數較高的烈酒。
“他不是行動組的?”朱蒂猜測道。
“一個未成年小鬼。”赤井秀一想起那雙空洞的鸢色眼眸,“腦子很好用。”
“他……”男人組織一下語言,“我總覺得他能看透人心。”
“比如?”
話音未落,車輛猛地一抖,他急忙拽着朱蒂跳車,下一刻,爆炸的熱浪席卷而來,蛋白質燃燒的燒焦羽毛味彌漫開,背後的溫度能在一瞬間把他們變成黑得不能再黑的焦炭,有那麼一瞬間朱蒂以為自己在火山口附近。
赤井秀一咳嗽兩聲,嘔出幾塊看不清形态的内髒碎片,黑紅色的液體從嘴角流出,“比如他提前把我們引到這裡引爆炸彈。”
一切發生的太快,他隻來得及把背包墊到身前,避免爆炸産生的餘波造成二次傷害。
朱蒂的表情一下子沉重起來,這條路他們提前探查過,沒發現炸彈,隻有可能在太宰治來的那二十分鐘内掩埋起來的,要知道一開始他們壓根不打算走這條路。
太宰治的可怕之處在于,你的所有抉擇都是自己選擇的,但最後結果一定是太宰治想要的,他全程不用露面,不用說話,甚至不用在立本,憑借對人心的了解在背後操縱一切的發生,可能一切結束你都不知道太宰治參與其中。
組織可能會敗,但太宰治永遠不會輸。
所以就算他加入組織後隻參加寥寥幾次任務就擁有一個比代号更聲名遠揚的外号:
“操心使。”
隻有起錯的名字沒有起錯的外号。
他的任務永遠以一種奇迹詭異的形态結束,完美的不可思議,敵人盡數殲滅,而同伴完全不知道太宰治的容貌。
要不是太宰加入組織他也摻和了一手,他肯定會以為操縱一切的是一個久居高位内心黑暗的統治者——作為一個美國人他從不假定其他人的性别——但他也覺得造成這一切的不應該是一個長相漂亮柔弱的未成年小鬼。
不是看不起,他必須承認太宰治的外貌太有迷惑性了,一般人提不起戒心。
“電話來了,電話來了——”
赤井秀一一看手機,一條未知數字在屏幕跳動,擁有黑長發小人被麻繩吊起左右晃蕩,即視感極強,他按下接聽鍵。
“喂——”黑色幽靈的變聲期還沒結束,語調優雅而不失少年人的清朗,令人想起英國皇家歌劇院裡悠揚婉轉的琴聲,周圍的爆炸聲仿佛也安靜下來。
不!
朱蒂猛地擡頭,仔細感受周圍的動靜,爆炸聲是真的停了。
“梅多克。”赤井秀一像是被凍死的貓,話裡寒意幾乎變成冰刺透過電信号釘在太宰治腦袋裡,“你到底想幹什麼?”
太宰治可不是好人,不招惹還好,一招惹比琴酒還難對付。
“呵呵。”梅多克輕笑兩聲,然後說:“其實我和你沒什麼龌龊,這次也不想與你為敵。”
鬼才信。
赤井秀一在心裡默默唾棄,這次叛逃FBI損失慘重,這叫不想為敵,鬼都不信。
電話那頭的人應該也知道他不相信自己,率先抛出籌碼,“我們來玩一個遊戲吧!”
“接下來我不會再出手,如果你能逃出去包圍圈的話組織不會追殺你,怎麼樣,心動嗎?”
赤井秀一在心裡默默盤算,雖然車子被炸了,可他們未必沒有生機,太宰治不屑于說謊,他給出的承諾一定會實現。
“對了,我差點忘了一件事。”對面那人似乎懊惱的拍了下腦袋,嘴角含笑,幸災樂禍的說:“我記得宮野小姐是你的女朋友對吧!出遠門怎麼能不和女朋友說一聲呢!來,道個别我們再開始。”
他把琴酒的手機與自己的放在一處,赤井秀一熟悉的帶着哭腔的女聲從電話那頭傳出,“大君……”
然後聲音的主人又變為太宰治,他聲音慵懶仿佛下一秒就會睡過去,“宮野小姐對你情深義重,赤井先生你真的舍得把她丢到虎穴狼窩嗎?”
不可能,赤井秀一想,他走之前就把宮野明美安排好了,應該立刻有人把她帶走,難道……
“太!宰!治!”
太宰把手機拿遠,不滿道:“我在,你不用這麼大聲音。”
他不打自招,“還是說你想問那幾個FBI?”
“……”
琴酒像是受不了他們為了一個女人磨磨唧唧,拿過手機冷聲道:“赤井秀一,在你暴露的時候我們調查出一些很有意思的事情。”
“你的母親,赤井瑪麗,MI6特工,在嫁給你父親前原本是姓世良,而你的女朋友宮野明美,她的母親宮野艾蓮娜在出嫁前叫世良艾蓮娜,她們兩個是很久沒聯系的親姐妹。”
琴酒說的話在赤井秀一耳朵裡爆炸。
“恭喜你,在組織找到你的表妹們。”
之後又是一陣詭異的沉默,拿手機的人又變成太宰治,“那麼赤井秀一先生,讓我見識一下吧,你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