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别……請你再等他一下…… 他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冥冥中,隻有兩個人的包廂裡出現了第三個人的聲音,吓得複星瀚立馬丢掉了手裡的餐刀,隻留一條還在淌血的傷口在右手手腕上。
複星瀚的這一舉動,看得鐘劫有些疑惑,他問道:“就這?這就怕了?”
剛剛的那個聲音,鐘劫好像聽不見,包廂裡隻有複星瀚聽見了?
看了鐘劫,發現鐘劫沒有任何面部反應,看來是的,鐘劫聽不見包廂中第三者的聲音。
那個聲音再次響起:‘請你再等一等他……’
等誰?
哥哥嗎?
是真正的鐘颉哥哥嗎?
哥哥……怎麼會……找到這裡呢?
‘請相信他……他絕對會過來的……’
鐘劫拍了拍複星瀚的肩,厲聲問道:“怎麼了?另一隻手呢?怕了?”
緊接着,來自虛無中的聲音道:‘再等一等他,他就要到了……’
哥哥能不能找到這裡,複星瀚到底還是會懷疑的……
畢竟他本是一個無神論者,隻不過現在被迫成為了一名有神論的人,久了後知後覺又會去想——自己應該是失血太多導緻的幻聽。
地上的餐刀無人拾起,鐘劫等得着急了,嘴開始啰嗦了。
“哎呀哎呀,這種時候就憐惜自己了,剛剛口口聲聲說什麼,對不起?慚愧?愧疚?就這态度?你還道歉呢?你也配?這麼假?”
鐘劫沒忍住扇了複星瀚的臉。
‘别擔心,他會來的……’
似假非假的聲音正試着不斷安撫複星瀚迷茫又在害怕的心。
終于……
在用自我毀滅來抵消恩怨和活下去的求生欲中間,複星瀚選擇了後者,他終于捂住了正在流血的傷口。
‘幻覺’在告訴他,要活着,要等哥哥……
人情世故是複星瀚畢生的難題,他自己解決不了,那就等!
哥哥!他會來的!
鐘劫見勢不樂意了。
剛剛明明就洗腦成功了,複星瀚已經在操作自己了,怎麼一會兒的功夫,複星瀚就好像清醒了似的?
幾年前,複星瀚可不是這樣的,除了工作上的事,有關感情交流的,别人說什麼他就聽什麼,非常好洗腦!
心一急,鐘劫就不管中間的代價如何如何了……
他動手用力扒拉了兩下複星瀚蓋在傷口上的手掌,複星瀚開始抵抗了,他将手捂得更緊了,這樣成功激起了鐘劫心裡的不滿。
“呦呦呦?怎麼着?有臉了?現在沒感覺愧疚了?想苟活下去了是不是?”
話畢,鐘劫心躁難忍,用力一腳踹翻了複星瀚的椅子,坐在椅子上的複星瀚随之倒地。
倒地後複星瀚擡起臉,一臉憔悴的望着鐘劫,或許真是愧疚在先,他沒有說話表現得懦弱,一隻手一直捂着另一隻手手腕上的傷,肢體沒有更多的舉動。
而鐘劫呢?
越發放肆,嘲笑譏諷不夠,還時不時地上腳碾複星瀚掌着傷口的手,直至新鮮的血液從複星瀚的指縫間溢出,他才洋洋笑着收腿。
“怎麼?别這樣看着我,我一點兒也不同情你!”說着,鐘劫低下腰笑眯眯地望着地上即将失去生氣的複星瀚。
這一天他等了很久很久,等得不能再久了,他就想等着眼前的這個瞎了眼的東西死!死透!
複星瀚盯着鐘劫的眼睛,沉聲說:“我不需要你同情我。”
“哼哼~”鐘劫轉身鎖上了包廂裡的門,回頭找了一把椅子搬來坐到了複星瀚面前,說:“複星瀚啊,複星瀚,你真的很配你的這個名字,負心漢!”
是啊,他自己又不是不知道!
得到這個名字時,他的媽媽就跟他說過,隻要他的親生父親還活着就不能改!
他的名字本身存在的意義就是用來羞辱他的親生父親的。
隻是現在想不到,它竟成了用來侮辱自己的專屬名詞……
誰願意給自己這樣一個名字?
本已經習慣的連詞句,而今,複星瀚似乎有些不适應了,聽上去反倒有點讓自己委屈。
鐘劫挪了挪椅子,翹起二郎腿,又說道:“在床上躺了好些年,我算是想明白了,錢不錢的,生活不生活的,未來不未來的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弄死你,報複那幾天出現害我的人,才重要!”
其實,鐘劫本來可以對複星瀚,對這些人,對這個世界沒必要這麼大的仇怨,隻不過是自己一時糊塗,惹來的禍端,經過了一個晚上的發酵忽然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這一切都是因為複星瀚,都是他,都是他幹的!都是他惹的!
在這過程中,戴着鐘颉皮囊的臉下的那個人幾乎已經忘我了,他隻想錢,想要富貴的未來,相信算子說的,鐘颉年到二九就會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