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算子給他指的人,隻要他頂着這張臉撐到了鐘颉的二十九歲,榮華富貴就是自己的了!
他借錢,他硬撐!
撐到皮開肉綻,撐到喘不上氣,撐到在所有人眼裡沒臉沒皮!
他終于發現,這已經追不回去了,還欠着别人錢呢,一屁股的債!還都還不完!他去賣去傍大款去偷!
錢,到手了……
天還沒亮,鐘劫回到别墅,輕輕走進員工住處,找到了掃地阿姨。
鐘劫手裡藏着一沓現金,将它放到掃地阿姨的床頭。
掃地阿姨感覺到了枕邊的動靜,立刻驚醒過來,睜開眼瞪了下站在床邊的人。
噢,是幾天借走了自己一些錢的人!
阿姨五十多歲了,記性還不差,鐘劫借走了多少她清清楚楚的記着呢。
“姐,當時借您的錢,這麼多,現在全還給你……”鐘劫站直身子,指着阿姨的枕頭邊。
躺在床上的阿姨低眉一看——一沓錢!
可能是剛醒,阿姨看上去并沒有那麼激動,她語氣裡包含困意:“怎麼了?阿姨還不着急。”
“阿姨,我,我要走了,以後咱們就見不到了,這錢又不是小數,就,還給你了,還清了哈,一分沒少,不信你點一點……”算來算去自己欠了一屁股債,搞得最後才賺回來了八千,鐘劫失落過一夜的思緒已被刺激麻木了。
他站在掃地阿姨的床邊,話裡聽不出心酸,隻是嗓子傷得嚴重。
才聽到鐘劫的說話聲,掃地阿姨從一米八的小床上趕緊爬起來,忙問:“你嗓子怎麼了?”
“噢,這個,昨天晚上空調吹久了,感冒。”這個時候鐘劫還有莫大的人性。
他希望阿姨不要擔心,希望阿姨長命百歲。
知道鐘劫可能不想說,掃地阿姨沒有抓着鐘劫的嗓子多問,她換了個話問:“你不到這兒了,那去哪兒啊?家主昨晚可能隻是氣話,沒事,過個一兩天就好了!”
“哪兒都行,呵呵,這種大吵又不是一次兩次了,算了吧……阿姨以後要好好照顧自己哈!”招呼了掃地阿姨一聲,鐘劫走到門口,輕輕幫她合上了門。
鐘劫幾次找掃地阿姨借錢買菜,拼起來有幾萬多了,怎麼想也不能不還。
隻是到底還是自己竹籃打水一場空,除了剩下的幾千塊錢,他什麼也沒撈着……
如今,還有風險,還要擔心那‘大款’會不會找上來,如果找上來了,自己怕是要完了。
從員工住樓出來幾步路遠,鐘劫撞見了就要出門晨練的朱管家。
同時朱管家聽到近處腳步扭頭一看,本愉悅的表情突然凝住了。
怎麼又是他,到底煩不煩?他怎麼又回來了!
朱管家快步上前逮住鐘劫,趁着這一大清早的,還有很多人沒醒,他提起嗓子質問鐘劫:“不是昨晚剛把你趕走嗎?你還回來幹嘛?”
這樣高的分貝打破了隻屬于清晨的甯靜。
“我,我馬上就走,我馬上就走,你,你别吵,我這就走,我這就走,打擾了打擾了,對不起……”
那天,鐘劫的錢還完了,臉也差不多都丢幹淨了,夾着尾巴走了。
那時候,鐘劫好像還有善心,還會道歉,還會替别人着想,都沒想過害人。
“都是因為你啊複星瀚,當時向你求救,為什麼不來救我?現在,都是你自己給裡自己作的孽!”鐘劫手臂從桌上抹過,卷來一把餐刀握在手裡。
“你就該去死!要不你真,跳個樓,再來個後空翻落地,讓我看看怎麼樣如何?哈哈哈哈哈!”鐘劫臉上的表情笑得扭曲了。
“……”複星瀚仰臉看向安穩坐在椅子上的鐘劫,欲言又止。
哥哥不會說出這種話的,他為什麼要選擇和哥哥同一張臉說出這樣的話?他為什麼要用哥哥的臉?
不救,就是不救,沒有救就是沒有救,要殺要剮,鐘劫最好趁現在!
不然複星瀚也不會放過他。
他心中強烈的不滿促使他松開手,再次站了起來,怒視鐘劫:“當年不要你不慣着你和現在一樣,不管過了多久都一樣,我都有同種理由讨厭你,話太密,見到你就惡心!”
話畢,複星瀚順勢非常自然地拿起餐桌上的餐巾,趁還有點力氣,用餐巾給自己的傷口處包上一層,打了個結,盡管止血效果一般,總比沒有要強得多。
較真還沒把座位上的鐘劫當回事。
“我?我惡心?看看我這張臉,好幾萬才整出來的!你敢說我惡心!”
聞言,鐘劫破防得非常嚴重,多數可能是自身的精神不振導緻的,他起身舉起餐刀向複星瀚沖去。
複星瀚反應非常迅速,一把捏住鐘劫的手不讓他向前,不順出的是右手,傷勢愈重,血很快浸透了餐巾溢了出來。
正在使勁的右手開始發抖卸力,鐘劫猛地推了一把自己的手,刀尖深深刺入了複星瀚的腹腔中,他身上象牙白的襯衫從面料的另一角上逐步暈紅漸深。
咣——!
包廂門上一聲巨響。
“先生别急别急,我們拿鑰匙……”包廂外三兩個人忙應道。
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