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翠花不信,她認定雲照灼這丫頭片子肯定是看她在,所以裝出來的膽子大!
頓時開口嘲:“阿灼,你要是不行可别硬撐,萬一出什麼好歹,你爹娘還得擔心你。”
“奶奶,我拿住劁豬刀了,沒有硬撐。”雲照灼認真臉。
她這話殺傷力極大,侮辱性也很強。
雲豐臉色刷地就紅了,羞的。
而雲谷兄弟倆的臉色也沒好到哪裡去,隻不過嘴在硬。
“拿住劁豬刀又不算什麼,你得敢真的下手才行。”反正他們兩個沒碰到劁豬刀,這話他們可以說。
雲大心中有些擔心,但面上不僅沒有表露出分毫,嘴上還很溫和地鼓勵女兒動手。
“阿灼來,爹給你摁着呢,豬跑不了。”
“好。”雲照灼學着她爹方才的模樣,先用嘴叼着劁豬刀,兩手略顯生疏地捏住豬的鈴铛。
似是覺得差不多了就騰出右手,拿着劁豬刀對準豬鈴铛,手起刀落。
豬痛得一聲慘叫,驚得雲谷三人不禁打了個哆嗦。
雲大瞧了眼豬,眼底有些意外,“雖然手法有些生疏,但結果是成功的。”
“還有最後一步。”雲照灼也不怕髒,抓着柴草灰就往豬傷口上抹。
雲大滿意地點頭,先把劁好的豬放回豬圈。
她爹背過身時,雲照灼手拿着劁豬刀,沖雲谷三人揚起了一抹勝利的笑容。
劁豬刀上的豬血還在往下掉,再加上雲照灼的笑,看着就有點讓人瘆得慌。
“……我,我想起來我豬還沒喂,先走了!”雲豐毫不猶豫地轉身就跑。
雲谷、雲麥緊随其後:“我們的豬也是!”
三個孫子落荒而逃,直接把王翠花這個奶奶給忘在腦後。
王翠花怒不可遏,卻又偏偏沒轍。
“日頭漸漸有些大了,奶奶要不要喝口水再走?”雲照灼當沒看到王翠花臉上的怒意,端出一副好孫女樣兒。
王翠花見狀,沒忍住磨了磨後槽牙,“不必了,我不渴!”
“阿灼你可真是出息得很!”劁豬刀拿得穩不說,還真敢下手。
即便王翠花再不樂意承認,也得承認雲照灼這丫頭片子随她爹的膽子了。
雲照灼笑了笑,“奶奶謬贊了,我還有很多要跟爹學的呢。”
劁豬殺豬的熟手要裝生手可太難了,她這會兒後背都汗濕了。
王翠花一拳頭打在棉花上,非常不得勁兒。
她黑着一張老臉,沒跟老大說一聲就憤而擡腳離開。
雲大出來就見自家媳婦兒和乖巧女兒,沒見到他娘還有老二老三家的小子也沒說什麼。
本以為這事兒就這麼過去了,沒成想不到三日,王翠花又重振旗鼓,登門來了。
這回帶的不是别人,是老三媳婦兒的娘家表弟。
“娘這是什麼意思?!”雲大意識到什麼,臉色有些難看。
王翠花不管,徑直說:“阿灼在劁豬上有天賦,你們夫妻倆一定要阿灼繼承這門手藝,我沒意見,但她必須先成家再出去抛頭露面!”
“否則,等她跟着你開始走村串鎮,哪個男人還會要她?”
“老三媳婦兒的表弟一表人才,幹活也利索有力,人家願意來上門,你們就别挑三揀四!”
“就阿灼現在這條件,能找到人樂意上門已經很不錯了!”
話裡話外,就好像她雲照灼是什麼沒人要的垃圾,隻能跟回收垃圾在一起。
雲照灼氣笑了,“奶奶要不要看一眼他到底長的什麼樣子?”
“就算奶奶你很喜歡三叔三嬸,那也不能閉着眼睛對一隻癞蛤蟆可勁兒地誇啊!”
癞蛤蟆破防,“你罵誰癞蛤蟆呢?!”
“我都沒嫌你以後跟豬打交道臭烘烘,你憑什麼看不起我?!”
“當然是憑的你想進我們家門了!”雲照灼鄙夷地把人從頭掃到尾。
“雖然我以後都跟豬打交道,但我對未來夫君也是有要求的,别的不說,你連标準要求的一根頭發絲都夠不上。”
“你,你欺人太甚!”男人頭一次被貶低到塵埃裡,根本接受不了,紅着眼轉身就往外沖。
好得很,這人不僅長得不咋的,還沒半點男人氣概。
雲照灼神色間的嫌棄簡直是要凝為實質。
王翠花在後頭喊破了喉嚨都沒能讓對方停住腳步回轉,她回頭還看見孫女臉上滿是嫌棄,心頭頓時一陣火大。
“阿灼!你太不懂事兒了!”
“這是唯一一個不嫌棄你成親後出門抛頭露面,肯當上門女婿的男人,你怎麼能……”
“我為什麼不能?”雲照灼沒忍住,翻了個白眼。
“奶奶你把話說得這麼好聽,實際上說白了不就是他想上門吃軟飯還要說我天天出門抛頭露面不對,隻有他那樣心胸寬廣的男人才會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