屆時,埋怨,責怪,争吵,接踵而來。
雲大和宋煙不希望女兒受傷。
為人父母會如此擔心孩子無可厚非,不管什麼承諾,在此刻即便說出口都顯得太輕了,令人無法相信。
範嬌嬌能夠理解,所以她一點兒也沒覺得雲大和宋煙說的這些話對她而言有什麼冒犯。
“親家的意思我們明白了,但請恕我們不能接受。”
沈良磊附和地點點頭,“沒錯,我們可不是什麼白眼狼。”
“他們相識于拂筠還隻是個秀才的時候,那時他們都沒顧慮過對方的身份,沒道理現在拂筠成了新科榜眼就要顧慮那麼多。”
“我相信我的兒子會初心如一,難道你們不信阿灼能一直攥着拂筠的心?”
沈拂筠想也不想地撩袍,沖着雲大和宋煙跪下,“我不說,隻做。”
“此生我隻會有阿灼一個妻子,請你們相信我。”
新科榜眼,那是多令人羨慕驕傲的人啊,而此刻這個人正跪在他們的面前。
雲大和宋煙心中要說沒有任何觸動,那是假的。
兩人相視了一眼,不約而同開口說:“那就做給我們看吧。”
……
沈家人離開後,雲大和宋煙也找到閨女,帶着閨女回大樹村。
回村路上,雲照灼幾次想問,可爹娘都沒給她機會。
最後,宋煙握着閨女的手,說:“你啊,什麼也别問,等着便是。”
沈家人從臨水村遠道而來,在這裡沒有屬于自己的落腳地,隻能暫時在定康鎮上尋了個小院租賃。
小院的選擇不能太差,畢竟他們想要辦昏禮。
他們沈家是從别的地方遷到臨水村,對回村辦酒沒那麼大的執念。
“拂年,你出去問問,看鎮上風評最好的媒人在哪兒。”一家人收拾好後,範嬌嬌就開始使喚小兒子了。
提親不能少了媒人。
沈拂年二話不說,點頭轉身擡腳就往出跑。
定康鎮上的富商不知從哪兒打探到沈拂筠租賃的小院位置,沒按捺多久,就接二連三地帶銀子和人前來想要攀關系。
沈拂筠通通将來人都拒之門外。
富商們哪兒肯死心,即便被拒之門外,也還是守在小院門口,擺出一副進不去見不到人就不會善罷甘休的架勢。
雖然他們聽說了沈拂筠要娶一個劁豬匠的女兒,但這天底下的男人,後院裡頭怎麼可能隻有一個女人?
他們送女人,萬一就入了沈拂筠的眼,日後再給沈拂筠吹吹枕邊風,那他們不就有靠山了?
這些富商的心思昭然若揭,沈拂筠想不管都難。
他們帶着東西和人就堵在門口,傳出去還不知旁人要如何說他呢!
盡管這裡離上京很遠,但誰能保證皇上沒有派人來查新科前三甲高中後的為人處世呢?
沈家租賃的小院大門打開了,可不是富商們以為的要放他們進去。
“一刻鐘,從這裡離開,否則你們别怪在下上任後盯着你們尋錯處。”沈拂筠冷臉唬人。
富商們:“……”
看着不像是假話,那他們現在怎麼辦?
“這東西,還有人,榜眼郎收下後我們立刻就走。”富商們一咬牙,覺得他們就這麼離開不甘心,還是得再試試。
沈拂筠冷笑,直接開始記人,“你綢緞莊的,你寶蘭酒家……”
“既然榜眼郎有事兒,那我們就先告辭了!”富商們驚出一身冷汗,當即帶人和東西匆匆離開。
不甘歸不甘,他們也不想攀關系不成,反倒将人給得罪了。
運道這東西,有時候是真的不能不服。
馮家那邊給出一個妾位,就跟沈拂筠有了拐了彎的親戚關系。
雖然是拐彎了的關系,但也比他們什麼關系都攀不上好。
聽說馮家已經讓那個妾回娘家,想辦法拉攏了呢!
沒人知道,雲巧兒挺着肚子回到娘家後跟家人發了什麼瘋。
反正到最後都隻有一句話:這就是命啊!
他們命中注定沒有,誰也扭轉不了結果。
“巧兒,咱得認命,然後從中給自己找點好處。”孫佳勸女兒照女婿教的去做。
憋屈是憋屈了點兒,但做成了,她在馮家的地位一定會水漲船高,說不定還可能被扶正。
雲巧兒明白這個道理,可心中依舊被嫉妒的情緒填充滿,她隻能多做幾個深呼吸,讓自己冷靜下來。
等冷靜差不多了,才在爹娘的陪同下去大伯家找雲照灼。
沒想到,三叔三嬸比他們來得早,甚至還喊上了爺奶一塊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