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大把大哥送來的魚也做了。
“你們先吃,我去給爹娘那邊送一份。”雲大一手拿着一個大蓋碗擡腳就走。
他知道媳婦兒和女兒都不大喜歡他爹娘,一開始就沒打算叫人過來吃飯,隻為了全禮數,在飯菜做好之後分出一部分送過去。
宋煙招呼沈拂筠坐下,“她爹去去就回,不用管他。”
“我和爹一起去吧。”沈拂筠幾步跟上雲大,有他在,老宅那邊就是有什麼不滿,也應該不會把話說得太難聽。
雲大皺眉拒絕:“不用,我自己去就行,你留下。”
下一刻——
“砰!”
院門突然被人從外頭踹開來,院中雲照灼一家擡眸循聲望去,就見雲森怒氣沖天,闖進來便死死地瞪住了雲大。
“爹?你這是做什麼?”雲大沒想到他爹會這時候過來,直接踹門而進,臉色變了變。
“如果是為了沒叫你和娘過來吃飯而生氣,那完全沒必要。”
“我已經準備要給你們送飯菜了。”
雲森氣笑了,“老子缺你這口飯了?”
“那?”雲大滿頭霧水,他尋思最近他們應該沒有招惹他爹啊,為何他爹看起來這麼生氣?
雲森幾步走到大兒子面前,伸手揪住大兒子的衣襟,将大兒子提溜起來。
“我問你,你是不是要帶着你媳婦兒跟沈拂筠一起去赴任?”
雲大恍然大悟,他爹原是為了這事兒生氣,但,“這是誰跟爹說的?”
他們一家也就才剛商議好而已,誰本事兒那麼大就知道了,還特地跑去跟他爹說?
“别管是誰跟老子說的,你就告訴老子這事是不是真的就完事兒了!”雲森甩手松開大兒子衣襟,扭頭惡狠狠地瞪了一眼沈拂筠。
他現在恨不得掀桌,把沈拂筠趕走。
沈拂筠要去赴任,成為一府之尊又怎麼樣?
雲大是他兒子,他養大的兒子,誰也别想把他帶走!
“阿灼是我和阿煙唯一的女兒,她要随拂筠去赴任,我們當然是要跟着。”雲大想了想,到底沒想别的借口暫時糊弄。
反正這事兒遲早所有人都會知道,現在他爹既然已經找上門來質問,那就直接解決。
“渠安府很遠,我們不放心阿灼一個人跟去,有我們在,他沈拂筠無論如何都不敢欺負阿灼。”
沈拂筠隐晦地看了一眼雲照灼,他可真是冤枉大了,明明是疼自己媳婦兒還來不及,怎麼可能會欺負?
“這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你管那麼多?”雲森冷哼,“早讓你在老二老三媳婦兒娘家那邊給阿灼選一個人上門,你非不要!”
“現在好了,阿灼嫁給這麼個人,你們還要跟着一塊兒走!”
雲大心裡本來因為要跟着女婿去渠安府赴任而對自己的爹娘有所愧疚,但現在聽完他爹的說辭,任何愧疚都抵消了。
他爹到如今所想的仍舊還是隻利己,全然不管阿灼如何。
“如果爹沒别的話說了,那就請爹回去,我和阿煙出發前會去老宅跟您和娘道别。”
雲森不可置信地瞪大雙眼,這還是他那個好脾氣的大兒子?
“我和你娘把你養這麼大,你就這麼把我和你娘給撇下不管了?”
“這不是還有老二老三?”雲大轉手把兩個大蓋碗放回桌上。
既然他們不稀罕,那這飯菜他就沒必要送了。
“反正爹娘你們也是更喜歡老二老三,有我沒我都沒差。”
雲森頓時指着大兒子張口爆粗:“放屁!我和你娘從來都是一碗水端平了的!”
“老大,你這麼說,你還有良心嗎?!”
“我的良心不是早被你們吃沒了嗎?”雲大忍無可忍,紅了眼眶死死瞪着他爹。
“爹,阿灼算是死過一次的人了!”
“你們不能因為阿灼現在還活得好好的,就把過往你們做的那些事兒都一筆勾銷!”
雲森心虛了一瞬,很快就又強硬起來,“誰讓你們一個兩個的都不肯聽話?”
“但凡你聽我和你娘的,阿灼能出事兒?”
這就倒打一耙了。
明明是他們做錯了,卻非要将過錯都推到受害的一方頭上。
宋煙拍桌而起,彎唇冷笑,“爹不如直說想怎麼樣吧!”
“别跟我說你們是舍不得雲大這個大兒子離開,我可不是雲大那麼好騙,你們示弱一點,眼淚流幾滴就相信你們。”
雲大:“……”
雖然但是,自從阿灼摔下山崖差點沒命之後,他就改了輕信他爹娘說辭的毛病了!
“不知道你說什麼,反正老大絕不可能離開大樹村!”雲森面上端得住。
要不是對他的性子有所了解,不知道的還當他真的舍不得雲大這個兒子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