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朝廷給渠安府撥下來的赈災銀和治洪的銀兩不在少數,這修建的水庫卻是如此劣質模樣,可想而知那些赈災銀也不可能真的都到百姓手中。
“他們這是不把人命當命啊,簡直是畜生!”雲大攥緊雙拳,此刻迫切地需要揍點什麼來讓自己平複怒火。
雲照灼也很生氣,但理智還在,她伸手握住她爹的手,冷靜非凡說:“這事兒我們得裝作什麼都沒發現。”
“不能打草驚蛇,我們再去别處走走,回去關起門來了,跟拂筠說我們的所見。”
“拂筠現在是渠安府的府尊,他會有辦法的。”
雲大知道這個理兒,心裡再生氣也還是壓住了,“你說得對,我們走吧。”
父女倆從水庫離開,沒在信饒村裡頭多做停留,到村口就帶上丁武周金二人往别的村子走去。
“丁武,你可知附近養豬最多的村子是哪個?”雲照灼未免這兩人懷疑什麼,主動開口問。
反正一開始他們就打着要找養豬的村子做回劁豬老本行的由頭,現在問起來也不會突兀。
丁武暗地裡仔細觀察雲大父女倆,沒發現什麼不對勁,隻能先實話回答說:“夫人要找養豬最多的村子可能有點難。”
“咱們這兒不興養豬,就算要養,那也隻會養一兩隻,何況那大爺也說了,他們養豬的村子會有自己的劁豬匠,外人很難插手進去。”
“是麼?那就沒必要去了,在這附近轉轉看看風景得了。”雲照灼也不強求,真就不去了,往上河邊走去。
雲大緊随其後,一聲不吭。
眼見父女倆走到河邊,丁武壓低聲音問周金:“你覺不覺得哪裡怪怪的?”
“他們不再去别的村子轉悠還不好?哪裡怪?”周金不理解,“你就是想多了吧?”
丁武皺緊的眉頭,蒼蠅飛過都得被夾死,他的心還是懸着放不下,“但願是我想多了吧。”
雲照灼在岸邊蹲下,伸手玩水,上河水清澈見底,一眼看去就知道哪裡的水深哪裡的水淺。
“這水裡倒是有魚。”雲大挑眉有些想下水抓魚,正好讓河水降降自己的火氣。
雲照灼忙不疊拉住她爹,“從這兒回去可還得一段距離呢,爹要是下水弄濕了衣裳,可别回頭病了。”
“……說的也是。”雲大長歎,放棄了。
上河邊除了河水,也沒什麼好看的,父女倆停留了會兒,便打道回府。
路上倒是風平浪靜,沒遇着什麼事兒。
回到府衙,雲照灼擺手讓丁武周金下去,兩人見禮完便迫不及待地退走,明顯是松了口氣。
“我去找你娘,你去看看拂筠忙完沒有。”雲大使了個眼色給女兒,擡腳就走了。
雲照灼笑了笑,往沈拂筠書房找去。
巧了,在書房門口就撞上了正要離開的富安。
“聽說夫人今日去村裡地頭走走,不知夫人可有什麼收獲?”富安臉上挂着得體的笑容,仿佛他就隻是随口好奇。
雲照灼皮笑肉不笑,“富掌事這消息還挺靈通。”
“哪裡,不過是方才聽大人無意說起罷了。”富安面色不改。
雲照灼故作驚訝,“原來如此,我還當富掌事長了一雙順風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