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拂年：“……”

大哥看似讓他做選擇，實則早給他選好了，他難道敢不老實，讓大哥自己派人去查？

他不敢。

“原本我就是來找大哥說這件事兒的，這事兒還得從咱們第一天來到渠安府那天說起。”

沈拂筠頓時想到什麼，臉色莫名，“那姑娘難道是你跟蹤富輝去春曉時所救？”

“對，就是她。”沈拂年點頭。

範嬌嬌眉頭一皺，不解：“那會兒你就把人救出了，這些日子也沒見人找上門來說要報答你的救命之恩，怎的你傷好後一出門就遇上了？”

如此巧合，真的很難不讓人懷疑她是别有用心。

沈拂年臉色瞬間不好，“她不是不想來，是來不了。”

“這腿長她身上，怎麼就來不了了？”範嬌嬌還是覺得自己這個傻兒子肯定是被騙了。

沈拂年一咬牙，“她歸家後就被家人鎖起來了！”

“雨季時不方便，等雨季一過，她的家人就要送她去給人為妾！”

“他們說她進過春曉，已經算不得清白，嫁不着誰為正妻，隻能與人為妾。”

“你無意中聽到，一氣之下就把人給帶回來了？”沈拂筠頭疼地捏了捏眉心，這的确是阿年能做出來的事兒。

沈拂年撓頭，目光閃爍，“嗯，我總不能真的看她去跳火坑。”

“她家人說她嫁不着誰為正妻，我就偏要娶她，叫她的家人瞧瞧，她進過春曉并不是她的錯。”

範嬌嬌眼前一黑，氣得發抖，“蠢！這事兒明明有别的法子解決，你偏要選個最愚蠢的！”

“怎麼？你現在是不是還覺得自己非常偉大？搭上自己一輩子的幸福去救一個不相幹的姑娘，老娘看你是出生的時候沒把腦子帶出來！”

“你，你，哎喲，我怎麼就生了你這個蠢貨？！”

範嬌嬌一口氣罵完有些站不穩，整個人搖搖欲倒。

沈拂筠兄弟倆吓得趕忙伸手扶住她，替她順氣。

“娘，您消消氣，消消氣。”沈拂年急得眼都紅了，他真就是想幫冬青，沒想太多。

範嬌嬌艱難地把氣順過來，張口想再說什麼，卻話還沒出，外頭跑來衙役大喊：“沈大人不好了！”

“外邊來了一老漢兩年輕人，口口聲聲罵說沈大人的親弟弟搶了他們家閨女進府，讓沈大人督促弟弟把閨女還給他們！”

沈拂年蹭的一下子跳起來，拔腿往外沖，“他們還有臉來倒打一耙？！”

“攔住他！”沈拂筠額角青筋暴起，隻覺自己的頭更疼了。

沈拂年被反應快的衙役攔下時還很不甘地掙紮，那股拗勁兒簡直跟過年時難按的豬似的。

幸好，在沈拂年将将要掙脫時，胡越及時趕到，以一己之力摁住了沈拂年，讓他動彈不得。

“胡越，你放開我！”沈拂年想咬胡越的沖動都有了，他早不回來晚不回來，怎麼就偏偏是這個時候回來呢？

沈拂筠冷聲說：“拿繩子把他給我捆了，你有能耐就把繩子弄斷，跑出去。”

“……兄長你要不要聽聽自己說的是什麼話？”沈拂年不可置信地瞪大雙眼，他一普通人手都被綁着怎麼弄斷繩子？

沈拂筠不搭理弟弟，看着胡越拿繩子把弟弟捆了個結實後，方才按着額角問胡越。

“如何？”

“回大人，那杜家的确是要将女兒送人為妾，那人也的确是小公子曾經所救，不過大人絕對猜不到杜家要把女兒送去的是哪家。”

沈拂筠沒好氣，“别賣關子，本官的耐性可不好。”

“是，大人可還記得那萬大米行？”胡越頓時正色，“杜家選的人正是那萬大米行的萬大。”

沈拂筠沉默，他要沒記錯，那個萬大的年紀都能當杜冬青她爺了吧？

“萬家答應給杜家什麼好處？”範嬌嬌和宋煙平時張羅一家子的飯食，聽說過萬大這個人，她實在是不理解怎麼會有爹娘舍得賣女。

“那杜家是什麼很難的人家嗎？”

胡越搖頭，“杜家在村中算是過得比較寬裕的人家。”

“呵！他們純粹就是嫌冬青丢臉，所以要把冬青送去萬家為妾，對外能說得好聽些！”沈拂年被綁了，那張嘴也沒閑着。

沈拂筠第一次覺得弟弟在課業上的毫無長進不好，他冷臉問：“這都與人為妾了，說出去還能是好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