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間熱鬧在勝者選了三個村子,領了那三個村子中養豬人的劁豬費用後結束。
猴二被追讨着要賠償,他若不賠,他們就一紙訴狀将他告到府衙那頭去。
這事兒論來,實則雙方都有責任,隻他劁豬的問題是被沈夫人指出,誰知道沈夫人回去後會不會給沈大人吹枕邊風,上了公堂讓沈大人偏向這些想貪便宜,出問題後又不願承擔責任,全怪他的人?
猴二可不想被下大獄,隻能捏着鼻子自認倒黴,把該賠的都賠了,以後走遠一些劁豬。
隻要别人不知道問題,他還是能繼續靠劁豬讨生活。
離了人群,雲照灼聽見身後有跟上來的腳步聲,她回頭看見蕭今安,方才記起這人來。
“你跟着本夫人作甚?”按理熱鬧看完了,他們就該各走各的才是。
蕭今安彎唇淺笑,漂亮勾人的手輕拍了拍自己的雙腿,“向沈夫人證明在下的腿沒有軟。”
雲照灼:“……”
她想了許多,愣是沒想到這個。
這叫什麼?
男人的自尊心?
“你的證明本夫人看到了,繼續看你的風景去吧。”雲照灼不欲多跟蕭今安交談,擺擺手不等蕭今安再開口,便徑直先擡腳離開。
識趣的人,聽她這般說,便該就此止步。
蕭今安沒有再擡腳跟上去,隻站在原地,眼中晦澀難辨地目送雲照灼離開,直至視線中再沒有雲照灼的身影才收回目光。
他往反方向去,前頭所言他是來看風景的話并非是個借口。
約莫是走了一刻鐘左右,何滿不知打哪兒冒出來,笑得跟個彌勒佛似的擋住了雲照灼的去路。
“沈夫人,那個,草民有話想說。”
雲照灼覺得納悶,停住腳步,“何話?”
這得多重要的話才能讓何滿特地追上來要說與她聽?
“咳!沈夫人,這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您可别犯糊塗啊!”何滿越說越覺得自己是個大好人,特意來提醒沈夫人。
他想到他打聽到的蕭今安消息,神情逐漸變得激憤,“他們這些唱戲的最會哄人,沈夫人你若上了他們的當,那就完啦!”
“沈大人長得也不差,您說是不是?”
雲照灼反應片刻,品出何滿這幾句話的意思,當即被氣笑了,“何滿,本夫人看你不該開豬肉鋪子,而應該去做那舌燦蓮花的媒人。”
“這說的都什麼跟什麼?本夫人與人說上幾句話就是想犯糊塗了?”
“……不,不是嗎?”何滿臉色一僵,整個人像是被一盆冷水兜頭澆下,冷得他禁不住發抖。
明明他瞧着他們兩人的互動就是有那麼點意思,難道是他想岔了?
要真是他想岔了,那他剛才跟沈夫人說的那些話不就……
“對不起對不起,草民腦子不幹淨,誤會夫人了,夫人大人有大量,别跟草民計較,權當草民說的話是個屁放了。”何滿待不住,說完就跑。
現在不跑,等着沈夫人反應過來找他算賬嗎?
雲照灼眼睜睜看着何滿一溜煙跑沒影,心中更氣了,“你人能跑,你的豬肉攤還能跑不成?”
她非得叫何滿知道知道,事兒沒搞清楚就亂說的代價!
本要直接回府衙,但現在雲照灼改變主意了,她回府衙之前,先繞到豬肉攤去了一趟。
何滿前腳剛給人劃拉了一塊豬肉,後腳一擡眸就看見雲照灼皮笑肉不笑地站在他的豬肉攤前,臉上的笑容登時就挂不住了。
“沈,沈夫人?!”完啦完啦,說錯話讓人找上門來了!
好巧不巧,他的夫人這時剛好從鋪子裡出來,手上還提着食盒。
雲照灼眉峰一挑,開口說:“何老闆,那春怡院的春姑娘讓我來問問,您何時再去給她們春怡院送豬肉。”
“……春怡院?”何夫人瞬間皺眉,“你去春怡院送豬肉還跟裡頭的姑娘勾搭上了?”
何滿連連擺手否認,心中叫苦,“沒有沒有,我哪兒是這樣的人啊,夫人你可别誤會了。”
“這,我剛在西南城郊不小心說錯了話,沈夫人在尋我開心呢,絕沒有勾搭一事兒!”
“是麼?”何夫人不信,家中豬肉鋪每日都會往春怡院送豬肉,算是他們家的一大進項,不可能因為她的懷疑就不再做這樁生意。
思來想去,她腦中靈光一閃,想到了一個主意。
“若你真沒有,那日後往春怡院送豬肉就讓我去!”
何滿當即點頭,晚一刻都是他心虛,何夫人滿意地家去了。
等何滿再擡頭,原本站在他豬肉攤前的沈夫人不知何時已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