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照灼又說了幾句,沒得到沈拂筠的回應,她回頭去看他,才發現人不知在想什麼,兩耳聽不進去半個字,一時不由得氣笑了。
“你自個兒想什麼呢這麼入神,連我說話都聽不進去了?”雲照灼上手揉了揉沈拂筠的臉。
沈拂筠回神捉下她的手,神色無奈,“沒想什麼,那都是沒數的事兒,眼下煩憂無用。”
“你說的倒也是,津興府這些錢莊又不是第一日存在,那麼久以來都沒出過事兒,想來也不會輕易出事兒。”雲照灼很快自己把自己說服,擡手掩唇打了個不那麼文雅的哈欠。
沈拂筠見狀笑着将人抱起,往屏風後的床榻去,“困了便去歇歇,想來這一時半會兒的張如不會再有動作。”
“那你呢?”雲照灼沒拒絕,雙手自然勾着沈拂筠的脖頸,她起得早了些,又出去轉悠了大半天,這會兒是真的困。
沈拂筠想也不想說:“陪你一起。”
這是津興府,又不是他們的渠安府,沒有公事要他處理,他當然是有大把的時間陪着阿灼。
雲照灼颔首不再開口,兩人一同到床上,相擁而眠,期間竟還真的無人打攪,一覺睡到渾身骨頭都酥了方才醒過來。
約莫躺着緩了半刻鐘左右,沈拂筠先起來點燈,屋子裡亮起光來,雲照灼才接着起身拭去眼角因打了哈欠而溢出的淚水。
不一會兒,敲門聲響起,胡越在門外言有事兒要禀報。
雲照灼推了推沈拂筠,“你去,順便讓人給我送熱水,我先洗個澡,再看看餓不餓。”
“成。”沈拂筠擡腳出去,讓人送熱水來後,方才帶着胡越去往書房說話。
客院也備有書房,若不說它是專門用來待客的客院,它就與尋常的宅子沒什麼區别。
等熱水送來,雲照灼也不管其他,徑直褪衣入水洗,若真有什麼,沈拂筠回來會與她說。
客院書房内。
“何事?”
胡越觑了觑大人臉色,覺得他們家大人現在的心情還算不錯,提着的心就放了下來,“回大人,也沒什麼大事兒,就是今兒個夫人出去轉悠時,卑職的幾個兄弟見了津興的錢莊有些動心,就把一部分銀錢存了進去。”
“等存的時間久上一些,再來連本帶利地取出來。”
“你也存了?”沈拂筠沒說什麼,隻看着胡越思索。
胡越心裡一毛,忙不疊地搖頭,“沒有沒有,卑職沒有大人的命令,不會做這事兒。”
“你别慌,就算你也存了些進去也沒事兒。”沈拂筠心裡有了主意,彎唇就笑了起來。
胡越瞧着他臉上的笑,心中頓時更覺得發毛了,“大人這真不是在說反話?”
“當然不是。”沈拂筠笑容不變,“你想存一些就存一些,真沒事兒。”
胡越:“……”不,他覺得大人現在這個态度不像是沒事兒的樣子。
“除此之外,半個時辰前張府來人,想請兩個匠人過府談談,匠人拿大人做筏子拒絕了,他們怕一去不回。”胡越轉移話題道。
存錢進津興的錢莊這事兒隻是他覺得有必要讓大人知道才說,不是讓大人知道之後讓他去存錢。
胡越這人誰都不信,隻信自己,他的錢隻有放在自己的手上才是最讓他放心的。
見狀,沈拂筠也不勉強,徑直掏出五兩銀子遞給胡越,“你去以你的名義将這五兩存進津興的錢莊,三天後再去取出來。”
“三天就取?”胡越不明白,要存就該存久一點,才存三天就去取出來,那不是什麼都撈不着?
沈拂筠點頭沒有解釋,隻讓胡越盡管去,胡越隻好聽從,将他給的五兩銀子收起來。
“那匠人?”
“不用管,張如還沒那個膽子直接派人來搶,就算要搶,也不是現在這個時候。”沈拂筠沒那麼擔心,這才剛開始呢,張如的耐性沒有那麼差。
胡越沒别的要說了,便揣着他給的五兩銀子告退,先去把這五兩銀子存進錢莊中。
津興府的錢莊徹夜都開着門,何時想去存錢都可以,非常的方便。
隻是方便的到底是百姓,還是誰,那就不得而知了。
沈拂筠叫來兩個匠人叮囑了幾句話,确定他們都聽進去後,才放他們回去歇息,自己踱步回房。